捉鱼
徐柳禾的及笄礼是在农历五月初九了,今岁末月刚至,还有半月的时间。 可徐母却在早早的准备了,为的就是能早些赶工出来,她也安心。徐柳禾不去城外地里照看瓜苗时,就在家里看着铺子,她也有了给徐柳禾缝新衣的时间。 自从蝗虫被消灭之后,瑞安城的集市也渐渐的恢复了。来来往往的南商北贩多了起来,夏天天热,来买瓜果的也多,自家生意虽说不比从前,但也好过入不敷出。 “娘,我出去看看城外的西瓜和枇杷苗,看看它们长的怎么样了。”徐柳禾拿起桌上放着的红薯面馒头,背着的竹篓里放的都是小铲子之类的农具,迎着早晨的丝丝凉意踏出瓜果铺的大门。 徐母从厨房出来追出来,怕她没吃东西就去,喊道:“吃过了早饭再去。” 徐柳禾微微侧身,一手撑着肩上的竹篓背带,一手拿着红薯面馒头朝后者晃了晃,“娘,不用担心我饿着,我拿着吃的呢。” “柳禾。” 她正要继续往前走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正是楚芷兰,她还衣袖掩鼻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等等我,我也要去。” 徐母闻言立马制止,“公主,你金尊玉贵的,从小没做过这些活儿,哪能受得了啊。还是同我在这瓜果铺里待着好。” 楚芷兰拉起她皱纹很深的手,“没事的,您就让我去吧。” 她的手附在那双白嫩的小手上,轻叹一声,“那就把这饭食和茶水带上,别饿着了。” 听到她同意了,楚芷兰甜甜的一笑,“好,我不会饿着自己的。明天一定在铺子里陪您。” 接过徐母递来的馒头和茶水,她的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暖。以往在那深宫之中,没了娘亲,爹爹不疼,除了和她一起长大的小丫鬟团团,谁还会在意她的温饱冷暖。 刚蒸出来的馒头被纸包着,有些烫手,徐母递过来时还轻声的叮嘱。 这样的被关心;这样的被在意;这样虽清贫,可美好闲适的日子也挺好的。 徐柳禾同她肩并着肩走在去往田间的路上,道路两侧是蝗虫过后新长出来的野草,还有零星开着的野花。 一片新绿,点缀着偶有的野花色彩,恰似徐柳禾今日出门所穿的柳青色布裙。 “看这些种子都发芽了。”徐柳禾远远看着原本的荒地里竟出现了点点绿色,她高兴的拉着楚芷兰飞奔而去。 待两人走到田边,绕过冬桃树,她更是俯下身子,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楚芷兰站在田埂上问:“柳禾,你这种的是什么呀?长势还挺好的。” “这片种的都是西瓜,那片种的都是枇杷。”徐柳禾站起身,说着分别指着两片不同的地。 后者顺着她指的方向细细看去,发现那两种幼苗确实不同,莞尔一笑道:“看这样子将来是要大丰收呀!” 转念一想,不对啊现在种西瓜和枇杷,先不说能不能结果了,以后天凉了就连苗子活下去都是难的吧? “柳禾,你确定现在种这些,以后它们不会被寒霜侵蚀?” “这个我自有办法。”徐柳禾朝她眨眨眼,神秘的说。 “呦,我当是谁呢?徐姑娘来的挺早啊!”宋逾辞扛着同他差不多高的锄头,向徐柳禾走来。 方才是冬桃树和徐柳禾挡到视线了,他并没有看到树后的楚芷兰,待走近时本来同徐柳禾打招呼扬起的笑脸就僵住了。 徐柳禾回应道:“宋公子也来的挺早啊。” 宋逾辞收回笑脸,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咳咳~,本将军闲着也是无事,就来地里看看了。” 楚芷兰看到她,从徐柳禾身后绕过,径直走到他跟前,亲昵的唤了句,“阿辞。” “你们认识?” 宋逾辞放下扛在肩头的锄头,“我同五公主是在皇宫里认识的。” “这样啊。”徐柳禾忽地想到什么,眼中透漏出狐疑问,“公主殿下,你不是失忆了吗?怎还会记得在皇城中的事?” “什么她失忆了?”宋逾辞满是震惊的看向正在说话的徐柳禾,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五公主这是经历了什么?” 楚芷兰心中那不可见光的小心思,似是被突然照射进一缕强光,将那些晦暗照亮,她顿时慌张起来。 “我……,我是不记得皇城中的事,也不记得父皇。”她有些中气不足的说。 两人怀疑的目光向她投来,楚芷兰顿感全身发怵,这时她可万不能暴露了,不然还怎么施行接下来的计划,还怎么同她的阿辞在一起,阿辞又会怎么看她? 脑海中灵光一现,她强撑着中肯的语气说:“那是因为我同阿辞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这些美好的回忆,相比于我在宫中受苦的日子,我定是不会忘,也不敢忘。” 她眸中饱含深情的看向宋逾辞,“倘若我真的忘了,可对阿辞的这片真心,在见到阿辞时,也会触动,也定然会想起。” 这话一出,不仅挑明了她和宋逾辞的关系,还将她倾慕于宋逾辞的事说出。实际也是在提醒徐柳禾不该对宋逾辞有别样的心思,也很好的说出了她为什么会记得宋逾辞的事。可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管宋逾辞信不信,徐柳禾是相信了。身为一个具有些许知识的现代人,她能理解人的大脑会记住那些美好的事,而忘却成长中极具痛苦的事情,这也是身体的自我调节。 楚芷兰说不定就是这样的,所以她会迫切想要记得宋逾辞,甚至连团团她也是慢慢才接受的。 “公主殿下,请您自重,臣是已有婚约在身的人,万不可开此类玩笑。于公主名誉不好,也对臣的名誉不利。”宋逾辞同她行李,语气严谨的说。 这态度转变的,上一刻还嬉皮笑脸的同她打招呼,下一刻就这样了。这还是她认识的宋将军吗? 楚芷兰面色讪讪,又是以婚事推脱,又是这样的理由,“那婚事你不是也不同意吗?为什么就不能悔婚?” 宋逾辞是不想接受这桩婚事,可面对母亲期许的眼神,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