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

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加贺见清和看得到笼罩在她和五条悟身上的白光。

“但是，咒术……”

“你想着要让它失效。”五条悟像是安慰她一样说道：“[停止之力]可以选择对象来区别使用的程度，你的应该也可以。”

“……”

加贺见清和盯住了两只手之间的空气——

那是被五条悟的咒术带到现实的[无限]。

加贺见清和一边感受着那种微妙的触感，一边默默祈祷道。

‘无效化吧。’

想法刚刚产生的瞬间，加贺见清和就感觉到了手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嘿……”

五条悟睁大了眼，颇感兴趣地看着加贺见清和的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接近他的掌心。

[无限]在消失。

当两只手终于贴合在了一起，加贺见清和才松了一口气。

“悟！”她笑着望向男孩的脸，“我成功了！”

五条悟却并不是高兴的表情，他握紧了她的手，用一种异常认真的眼神看了几秒

“……悟？”加贺见清和奇怪地看着他。

她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

五条悟抬头看了眼她背后不远处的老师，确认他并没有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才凑到加贺见清和耳边低声说道：“一会儿回去说。”

不知道五条悟看到了什么，出于对他的信任，加贺见清和还是点头同意。

确认完结界可以由加贺见清和自主使用之后，就轮到了对她的可操控范围的实验。

实验品是刚才那只低级咒灵。

“咒灵无法进入到加贺见小姐的结界内。”老师拿着贴满符咒的笼子，里面装着一只低级咒灵，“根据悟大人所言，加贺见小姐是可以选择结界生效对象的，那现在请试试看能否将这只咒灵纳入到结界范围。”

之前所做的实验都是从结界范围之外发起的攻击，咒力和咒术这种以能量形式存在的力量会消散于结界表面，而拥有了实体的咒灵则是会被拦在外面。刚刚由五条悟证实了在结界内部的咒术也会失效，那咒灵会怎么样？

加贺见清和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笼子，在心中再次召唤起了自己的结界。

白光如她所愿出现，却把笼子直接弹了出去。

“您要接受它。”

加贺见清和咬咬唇，集中精力在咒灵身上。

笼子滚出了初始结界的范围，但只超出了一点点，她可以尝试把结界范围扩大一下吗？

仿佛能听懂她的心声一样，白色的屏障真的扩大了一点。

但是还不够。

‘要让它……进来。’

加贺见清和觉得头有点疼。

就像五条悟说过自己如果一直使用[六眼]的话会很累一样，操纵结界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吧。

更何况还要去选择对象，判断对方到底是不是应该被“消灭”。

在装着咒灵的笼子进入结界范围的一瞬，咒灵就像融化了一样，两三秒之内就彻底没了踪影。

“低级咒灵无法在结界中存活。”老师点头，“不过如果是一级或者特级咒灵就不会这样了。”

“到时候我也会变强的。”加贺见清和勉强自己笑笑，“结界的威力应该会更强。”

“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对老师说道。

他自然没有不允许的理由。

今天的进度比预期中还要顺利，之后可以慢慢训练。

“悟，真的很厉害啊。”

强制进入休息状态的加贺见清和抱着枕头，一脸疲惫却还是没忘了夸一下五条悟。

坐在旁边的五条悟瞥眼看她，示意解释一下。

“使用[停止之力]就是这种感觉吧，脑子要想好多东西，好累。”

“习惯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五条悟自己也知道他对[停止之力]的掌控还不完全。

他和加贺见清和以后还有的累。

“话说回来，你想说什么？”加贺见清和半睁着眼，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五条家对五条悟的监管仅停留在他想独处的时候，对于有其他五条家人在场的地方以及“安全”的卧房之类的场所则不会还要派人偷偷监视，所以不少他们自觉是两个人的秘密的话都会在这里说。

比如上次那种“不想承五条家的恩情”的话，要是换个地方，加贺见清和也不敢随随便便和五条悟说出来，五条悟也不会问她“为什么要留在五条家”。

“……”五条悟想了下自己该怎么说，“刚刚，[停止之力]消失的时候。”

“嗯。”加贺见清和点了点头。

她已经闭上了眼，但是意识还在。

“我……看到了咒力。”五条悟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咒……力？”加贺见清和的声音变小了。

“你的手上，出现了咒力。”

五条悟低头看着他，“我不会认错的。”

加贺见清和在陷入沉睡之前模模糊糊地听着五条悟说道。

“和我的咒力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