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的柳树。你们柳姨喜欢，我就想法子种在自家院子里了。”
“这柳树很漂亮。”
容瑕望着柳树出神，总觉得她好像在哪里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有些相似。
陆清川倒是真的把这儿当自己家似的逛了起来，转着笛子边走边瞧。
“萧叔！”陆清川看到新奇玩意儿，指着东屋边上的秋千评价到，“您这秋千打的可真好，就是看着有些小。”
萧叔看了一眼秋千，脸上漾出幸福的微笑：“我亲手做给孩子的。虽然他现在还没破壳，不过也快了，再长大一些就能玩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子……”
“吃饭啦！”
柳姨的声音从屋里传到院里，容瑕还没从“破壳”二字中反应过来，就被年音和陆清川拉进堂屋坐到板凳上了。
“走走走，吃饭咯！”
堂屋里，柳姨身旁还放着一个木质小推车，推车里铺着柔软的羽毛毯，一颗巨蛋安然地躺在里面。
容瑕用惊讶又带着一丝无措的眼神盯着那颗蛋看。
柳姨注意到她的异常，笑了出来。
“都这么大了，还觉得好奇？你小时候不也这样？”
啊？她小时候可不是一颗蛋啊……
到了这时，容瑕才彻底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同一个物种，不居村不是普通的人类村落，而是特意隐藏起来的妖族村落。
容瑕求助的眼神落在陆清川那边，少年很好地接收了。
“柳姨你有所不知……”
陆清川凑到柳姨身边说悄悄话，年音好奇地凑上去听，萧叔也挤了进去。
容瑕被排除在外，根本听不见，只能看见一圈人变化丰富的神情，柳姨甚至流了一滴眼泪。
等他们聊完，柳姨和萧叔投到容瑕身上的视线似乎带着一丝怜爱，就连年音的眼神也不太对劲，而陆清川看上去则是十分的心虚。
“哎呀，”柳姨抹掉泪珠，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容瑕碗里，“孩子受苦了，柳姨才知道这些事，真是对不住啊……”
萧叔也紧跟其后：“是啊，多吃些，你柳姨的手艺可好了。”
年音看了看柳姨，又看了看萧叔，也学着他们给容瑕夹菜。
“姐姐辛苦了，音音也心疼姐姐，给姐姐吃菜！”
容瑕一脸茫然地看着碗里突然多出的菜。
所以她受什么苦了？怎么就对不住她了？
陆清川，到底和柳姨说了什么啊！
一顿饭就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气氛下结束了。
是夜。
容瑕和陆清川被安排在东边两个空屋子里住下，年音则是缠着柳姨一起睡，把萧叔一个人赶到西屋去了。
容瑕刚准备把烛火剪灭，窗外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缓缓走到窗边，借着月色和烛光隐隐看出窗纸上的一个人影。
“陆清川？”
那人影点了点头，又敲了敲窗棂。
容瑕皱起眉头，颇为无语：“你是不会敲门吗？”
窗外有风吹动少年的发丝，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打颤：“你这个屋子的门在另外一边，绕得很，你也不想让我大半夜的在外面吹风吧？”
“……”
容瑕终于还是打开窗户，让这个懒得绕路的少年扶着窗棂跳了进来。
两人各自坐在八仙桌的边上，在沉默中用眼神交流。
容瑕想得周到，取出隔音符纸，在空中随意比划几下便召出了隔音罩笼住他们二人。
“哎……”陆清川松了口气，“还是仙子想的周全。”
容瑕挑了挑眉，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陆清川：“所以你在饭桌上都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这……这个啊……”陆清川神思复杂，躲开容瑕的视线，转而移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其实没说什么，我们还是来聊聊破局之法吧！”
容瑕微笑着点点头，不再深究。
至于这是暂时的停歇还是永远的揭过，就要另当别论了。
陆清川轻咳几声，为自己斟上茶水。
“想必仙子已经发现，我们身困幻境之中，而这幻境里的一切近乎真实。我此前也说过，这里种的紫陌榕是一种已经灭绝了的树种。”
容瑕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比起幻境，我更愿意称现在的情况为——旧忆重现。”
“……什么？”
“以仙子的聪明才智不难发现，年音和柳姨、萧叔都非人类，他们的族类名为‘翠龙’，最擅幻阵、幻境，此族类属龙族分支，不过血缘已经渐渐稀薄了。翠龙喜食紫陌榕的果子，精心照料着雾鸣最大的紫陌榕林，隐匿于桐杨州东南某处。
“不过，一千年前……翠龙一族遭受灭顶之灾，已然倾覆。这片紫陌榕林也随之而去，成了纸上绝迹。”
容瑕愣愣地消化这这些信息，眼波迷蒙。
“不居村是千年前的不居村……年音他们，也是千年前的人，是吗？”
陆清川应声而答：“是，但不完全是。
“这个幻境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大，与其说是复刻了之前的记忆，不如说是让翠龙族人活在了过去。他们承载了死去的人的意志，在幻境中能够像生前一样思考、做出符合人设的行为，不过也很迟钝，有逻辑漏洞。
“总之，情况比较复杂，但……”
“但年音是破局的关键。”
容瑕接过话头，点出了重心。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陆清川也口渴得紧，边喝水边点头，放下杯子后，又皱着眉问容瑕：“仙子的储物袋中可有水？这幻境虽然逼真，食物和茶水都有模有样的，不过还是不顶事儿啊……”
他这么一说，容瑕也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晚上那顿饭就像没吃一样，也记不清是什么味道了。
容瑕连连叹气，拿出她最爱的糕点茶水。
“我也只有这些小食，勉强填点肚子吧。”
陆清川冲容瑕露出一个清澈的笑，毫不客气地吃吃喝喝起来。
“仙子心善！”
“所以，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
“……”陆清川忙着品尝桂花糕，选择性耳聋。
“好吧，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