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善
“你是.....”
“林昭。”林昭看向唐婻说道。
她上下打量着唐婻,他喜欢的女子.......
说不出来的感觉,嫉妒?
他们都要死了.....
但她明明能走的,林州的乡亲们都劝她走,她拿了枪上了马最后调转了马头,又回到了这里。
既然命是他秦令川救的,那就还给他吧。
她陪他在这里整整一个晚上,听他在这里连死都要不停的呢喃名字。
唐婻......
“我是秦....指挥的部下。”林昭说道。
大镱律法,五城兵马指挥不收女子。
唐婻知道,但她没有选择说话,她抿了抿脸上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窗外渐渐响起了马声。
接着是打斗声,叫喊声。
几缕阳光从帐篷外射了进来,帐子中的漆黑似乎有了些许的点点光明。
里面只有两个人。
唐婻掀开衣角,对着林昭跪了下去。
她抛弃了她所有的尊严。
“拜谢林姑娘。”
..............
四月,大镱下了半个月的雨,总算冒了晴。
北方的雨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疏忽间带走了地上所有的伤疤和尸血。
城春草木深,长宁巷的地上渐渐带出点点绿意。
大镱仓廪府库被洗劫一空,诏狱里多了一群要砍头的人。
京郊的难民不在了,大镱贵族走马时不用再担心被叨扰。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死,也没有人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活。
“尚仪进去吧,虽然放了晴,但还是冷的。”缨绾拿来披风系在了唐婻肩上。
唐婻摇了摇头。
宫里秦渊已经醒来三日之久了,荣王班师回朝,仓廪府库的事却还是迟迟没有下定论。
这样的天气,诏狱里....
唐婻握紧了手。
虞山卿已经上了折子,乾清宫没有消息,越是拖就越是说明皇上对秦令川没有保下的心。
荣王和福王不会为了一个皇子去开这个口,哪怕这个皇子再怎么没有夺嫡的心.....
还要等,等秦渊松口。
可狱里的人等不了,他身上还有重伤,再拖下去剩的就是一个死字。
诏狱的里头她是见过的,那不是人活的地方.....
唐婻摘了披风。
“尚仪您要去哪儿?”
“乾清宫。”
“尚仪,皇后娘娘下了令,宫中女眷禁止探望皇上,前朝里也只有虞阁老和几位尚书能面圣,您去了就是公然违抗皇后娘娘.....”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前朝安定皇上的身体恢复,诏狱里怕是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唐婻转了身子前去,披风被丢在地上,缨绾赶忙从地上拾起跟上。
“尚仪,尚仪。”缨绾叫道。
唐婻向前走了几步,停下顿了顿,“缨绾,我要走的路,不是从前教你的那样的路,我如今要走的路是一条绝路,这条路上我要得罪的人很多很多......我不想连累你,你走吧。”唐婻背身道。
缨绾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尚仪,我自从进宫的时候就是跟在您的身旁的,您说的每一句话弟子都是放在心上时刻不敢忘的,尚仪是弟子见过的最不一般的人,您不论走什么路,弟子不走,弟子都会陪在您的身边。”
缨绾抱着唐婻的披风,她几乎要哭了出来。
唐婻背着身子,她的背稍微的僵了那么一下。
“.......”
她张开艰涩的唇,抬头看了一下天。
眸子里是遮不住的伤感。
“缨绾,你走吧......”
唐婻提了步子。
“尚仪。”身后的缨绾又唤了一声。
唐婻没有回头。
尚仪局中是落了一地的枯叶。
大镱,乾清宫。
秦渊醒来的消息走就传了个遍镱都,宫里的事却迟迟没有定夺,就连前朝淑妃和皇后摆在台面上的斗争都没有吭声,后宫里都传皇帝老了,没有了雄心,放任着底下的事不管,但尤是这样司礼监和淑妃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后宫里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过了三天,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唐婻心里明白,秦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将这件事忘了。
表面什么事也没有,背后一定在风起云卷酝酿杀意,只不过这股子杀意现在还不能露给世人看罢了,不然司礼监和福王最近也不可能这样夹着尾巴做人。
后宫一定会清算,唐婻看着乾清宫的门。
大理石砌的石狮子雄昂昂的立着,秦渊是起兵杀来的皇帝,他比谁都在意背叛,比谁都知道夺嫡的路子。
不可能就这样平静的过去,荣王和福王,一个背靠皇后五军都督府,一个靠着淑妃和司礼监。
主要有一方展露了野心,另一方就不可能这样的等下去。
可无止尽的斗争让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们好像渐渐忘了他们能做的所有的斗争都是在皇帝应允的那条线下的,一旦他们越过了那条线。
秦渊就会动杀心。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皇上的杀心下,为秦令川挣一份活路........
难啊,难,难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触怒龙威,丢了她自己的命。
可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了。
.........
唐婻将眼眸收缩,提步向前。
“尚仪局唐婻求见。”
门口的梁全忠瞧见了她立刻走了过来。
“诶呦,尚仪怎么来了?眼下皇上正在静休,皇后娘娘下了令,宫里面的女眷暂时还不能见皇上。”梁全忠道。
“我有要事求见皇上。”唐婻道。
“这.....”沈全忠有些迟疑。
“我即使女眷,也是大镱的朝臣,望公公通融,公公只管上报,见不见全凭皇上。”
“杂家也愿意帮尚仪的这个忙,只是帮了尚仪怕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