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把鸡宰了。
最讨厌被吵醒了！
翻身想继续睡，却听到柳芸住的动物传来了洗漱声。她望着天青色的床帐出神，最终还是认命地起床了。
没想到换衣服时却发现原主的皮肤白皙娇嫩，好像能发光，而在这嫩滑之中还掺杂着一处处扎眼的青紫，有的地方甚至已经严重得有些发黑，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昨天她和侯三起争执时磕碰的痕迹。
她连忙去找镜子，发现颈侧和脸颊也略微红肿，是侯三扇得那一巴掌。
柳妙珍无语：这具身体也太娇弱了吧……
她尝试着输了个双垂鬓，把脸侧的红痕遮挡了七八分，又挑了件领子高的衣服穿。
不为别的，她只怕柳芸看到后会担心。
待走出卧房已是两刻钟后，走出卧房便看到柳芸已经用襻膊捆起袖子在喂鸡。
不知她昨晚彻夜想了些什么，只见她眼下泛青，明明没变却有了活力，不再是那个满脸愁郁怨怼的妇人了。
柳芸见柳妙珍出来，脸上泛起温柔的笑：“醒啦，娘一会儿去给你做饭。然后再出去找几个老朋友。”
柳妙珍好奇道：“是谁啊？”
“你也认识，都是曾经馆里的老人了。”
柳妙珍点点头，“那我今天去四处看看，看看别家的香汤馆是什么样的。”望着柳芸自信起来的样子她又忍不住道，“娘你真好。”
柳芸点点她的鼻子：“就你嘴甜。”
*
在柳芸做饭时，柳妙珍打过招呼后，翻出了昨天霍铮丢给她的二十两银子，再从家里到处搜刮出铜板碎银，合在一起算了算，一共三十五两三文。
如果是日常花销，足够他们母女用两年，但若是还债、开店，就远远不够看了。
柳妙珍想了想，拿了二两银子放身上，把其他的都放了回去。
在吃过饭后，她和柳芸一同出门，在巷口约定晌午时归家，便分开行动了。
今日阳光明媚，只是清晨便已经有些刺目灼人。
街上热热闹闹，小贩们大声叫卖，其中还有不少是女子。
柳妙珍心下了然，从这个时代女性可以赘婚能看出，民风是开放的，并不对女子严格限制。
她一边思索，一边看过一个个小摊，发现他们卖的东西种类繁多，基本都是现代也有的，甚至有些她都没见过。
柳妙珍微微哀叹，看起来像小说里那般靠卖点还没出现的玩意吃食，是不可能赚大钱了。
她走走停停，还在茶铺要了碗散茶，一边喝一边竖起耳朵听周围的人在聊什么。
听了一早上都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小二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
柳妙珍无奈，正想起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一个胖媳妇压低声音道：“唉，你听说了吗？县里那个白大财主招大夫呢！”
旁边的长脸媳妇道：“招大夫做甚？”
胖媳妇：“还不是他家老爷子又病了……听说泛起病来疼得满床打滚，整夜睡不着呢……什么病？是风湿——”
胖媳妇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极其重，还拖长了音，听得柳妙珍眼前一亮。
风湿？！她专业对口啊！瑶族药浴传人，可不是白学！
她微微凑近继续听下去，这才知道——白家老爷子早年是江上的船员，年轻时不注意保养，年老了便被风湿骨痛找上门，现在天天疼得睡不着。
白家家主孝顺，正到处招医者去为老爷子治病，治好了赏钱只多不少。
柳妙珍眼睛更亮了，立马站起身要去再打听打听白家的情况，那个赏金她要定了！
她匆匆出门，一时没注意前方的人，迎面差点撞到个大肚子的蓝衣圆脸孕妇。
怎料她距离蓝衣孕妇还有一臂的距离，根本连跟头发丝都没碰到，这人竟然突然软倒，若不是一旁婢女扶得及时，恐怕就要跌在地上了。
柳妙珍一惊：碰瓷？！
那婢女也是慌得不行，用尽全力撑着蓝衣孕妇，问她怎么了，她却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腿脚弯曲似乎站都站不住。
“你怎么走路的！竟然敢冲撞我们孕妇，若是今天出事，你别想要命了！”
婢女瞪着眼睛像要吃了柳妙珍，面对孕妇时又换了副神情关切地想带她走，结果差点把人给拽倒。
柳妙珍白眼一翻冷声道：“真可怜，年纪轻轻便瞎了眼睛，你家孕妇自己倒了，我还没怀疑你们碰瓷呢。”
婢女怒道：“你！你说什么！”
柳妙珍：“我说你瞎，没看到她是腿抽筋了么，怀胎也有八月往上了，连这都不清楚，还好意思做人家贴身婢女，不嫌躁得慌。”
那婢女恼羞成怒，竟怒气上头得松开蓝衣孕妇上前来要打她巴掌！
柳妙珍眉头蹙起，比她速度更快地出手把她拍开，再上前一步接住了歪倒的孕妇。
她不由分说地半抱着孕妇，把她带进了茶肆，扶着人坐下后身上去拉她的腿。
那不知好歹的婢女竟也追过来，嘴上不停叫骂着：“你这贱人对我们孕妇做什么！”
眼见又一巴掌要扇到柳妙珍身上，一只茶碗却突然砸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吓得她一噎。
柳妙珍见坐在木凳上的孕妇气得浑身发抖，眼眶湿红，指着婢女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我——”
“闭嘴！！”
这一声可以堪称是失礼的尖叫了，周围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路人甚至还停在原地看起了热闹。
柳妙珍猜测他们主仆二人间的关系不简单，但也懒得管别人家的闲事，认真地揉按孕妇的小腿。
柳妙珍前世在山上不但跟师父学了药浴，还学会了一手推拿，不过捏了两下就缓解了孕妇的痛苦，那张紧皱的脸霎时舒展开来。
待察觉到手心里的腿肌彻底放松，筋也不再绷直僵硬，她便放开了手，还顺便理好了孕妇的裙摆。
“不疼了吧。”柳妙珍言语温柔，丝毫没有刚刚和婢女对骂时的犀利。
孕妇感激地望着她：“谢谢你了，若不是你，今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顿了顿她又道，“不知姑娘贵姓？家住何处？改日我给你送去谢礼。”
“免贵姓柳，谢礼就不必了。腿若是总抽筋，多食些骨汤和牛乳，能改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