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谁又知道呢,死无对证,我是不会承认的,你就等着自求多福吧。”她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走了。
许夭夭虽然不相信她的话,但还是心里有诸多疑惑,昨天赵昚的反应,钟御医的话都不同平日,于是许夭夭起床梳洗,准备去见他。
许夭夭还没去,一个嬷嬷就来了。她满脸笑容:“这是太子嘱咐给太子妃的燕窝。早起吃一碗燕窝,最是滋补不过了。”
许夭夭不疑有它,嬷嬷的笑容让许夭夭安定了不少,刚刚王岳凤的话让许夭夭心神难安,这碗燕窝就是一颗定心丸,他是关心这个孩子的吧,朝政那么忙,还担心孩子营养不够,一大早就派人给她进补,想到此,一抹笑容浮现在她唇角,傻子,这孩子才多大啊。
“太子呢。怎的不见他来?”许夭夭一边吹了吹,一边问。
“太子昨夜批了一夜奏折,即使这样也没有忘了太子妃,这燕窝不烫,您快喝了吧,奴家好回去向太子复命啊?”
听了嬷嬷的话,许夭夭不疑有它,果然,他是因为公务繁忙,王岳凤太低估他们的感情了。那种拙劣的谎言都敢说。她一个字都不相信,王岳凤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也不怕她真的一怒之下让赵昚发配她去冷宫。
那时她太年轻,还不曾体会过有一种笑——叫笑里藏刀,有一种话——叫忠言逆耳。
很快她就切身体会到了,肚子里钻心的疼痛传来,那孩子,就这样没了。一天以前才知道他的存在,仅仅一天,她就失去了他。
痛得晕厥前,许夭夭看着那封昨晚写的还未曾寄出的家书,心想,要是这是一场梦该多好,可是它又静静的躺在书桌前提醒着许夭夭,这并非一场梦。
究竟是为什么!
许夭夭醒来时,他已经坐在许夭夭床前,曾经无比亲密的人,现在只觉得陌生,许夭夭用了很大力气,才开口道:“是你做的吗?”一出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的可怕。
她心里明明知道答案,以他现在的权势,不可能有人敢动许夭夭们的孩子。他即将即位,膝下无子,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了这个孩子。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你好好休息,最近都不用去请安。”半晌,他说了句。
“为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
“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许夭夭抓住他衣袖,撕心裂肺的大喊。
“总之那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要。那可是你的骨肉。”许夭夭的眼泪大颗大颗撒在他的赤金琉璃锦袍上。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情郎是路人。
那之后,他努力想修复他们的关系,但是一见面,许夭夭只会反反复复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许夭夭们的孩子。”
后来,可能他也烦了,渐渐的就少来了。
他不来,许夭夭就去找他,第二天,太监李公公就来下达了许夭夭的禁足令。
这个曾经用生命来爱她的男人居然会将许夭夭禁足。
许夭夭想起话本上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索性不管不顾,开始模仿,她撕了条裙子的腰带,往房梁上一搭,小丫环一边抱住她,一边叫太监快去通传。
他很快来了,望了房里一眼,大概是看穿了这种拙劣的把戏,怒极反笑,“许夭夭,我不信你敢死。”他说的没错,从小她就怕疼,更怕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可是他居然给她下红花,他知道那天她有多痛吗,不,护心咒已解,他不会知道,想到此,一时悲愤冲上头,许夭夭一把挣脱抱住许夭夭的小宫女,一边踩在凳上往房梁上悬。
他的指尖射出一道光,剑气凌厉,布匹应声而裂。小宫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是禅剑,岁月静好的日子过得太久,许夭夭差不多忘了,他除了是皇帝,曾经差点还是一个得道高僧。他已经很久没有施展过法术了。
许夭夭狼狈地摔在了地上。他丢下一句冷冰冰的:“你若敢自戕,我必诛你九族。不信,你可以试试。”然后他大踏步的走了。
许夭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恨极了他刚刚的话。别说九族,就是爹,娘,弟弟,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敢拿他们的性命下赌注。
他真是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她选择了一条不应该踏上的路,进了一道不应该进的门,皇宫的大门岂是她这样的女子能随意进出的,可笑当初年少轻狂,自负貌美,目空一切,现在总算明白了话本上常常写的那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她开始吃什么吐什么。
伺候她的宫女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们给她讲笑话,说各种话宽慰她,可又有什么用呢?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的避而不见,日复一日让她怀疑,以前他对她的好,都是假的。
“今日新皇登基。”跟的许夭夭最久的小唯悄悄道。“娘娘,皇上已经宣布您是皇后了,您就别再和皇上置气了,要是皇上真的生你的气了,可怎么好?”
他杀了她的孩子至今未给一个解释,在这些奴婢眼里反倒是她的不是呢。好像给了她皇后的恩宠就可以抹杀掉一切对她的伤害,果然权利这个东西真的会迷惑人心。
她想,是时候为自己另谋出路了。还未等她有所行动,一个月后她又听到一个令她晕厥的消息,新皇登基后派人北伐,其中一位将领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许光耀——她唯一的弟弟,在取得几场胜利后,光耀率兵长驱之入,岂料中了敌人的埋伏生死未卜。
许夭夭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了承乾殿,质问道:“赵昚,你把我弟弟,把我孩子还给我。”
正是午时,殿中还有其他人,老臣们望着皇后,面面相觑,僵在当场。他们的眼中有惊吓之色,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色苍白,口皮皲裂,披头散发的女人,和疯子无异,许夭夭知道,他们脑中此刻定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可太子当年宠太子妃是出了名的,积威所劫,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大殿雅雀无声。只有那铜炉里烧的龙涎香烟雾缭绕,他环顾了一下大臣们,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其他人鱼贯而出,纷纷告退,连他身旁的常年形影不离的太监贺公公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朝许夭夭走过来:“夭夭,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许夭夭哑着嗓子道,长时间的不思饮食,她已经吼不出来了,但还是利索的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我弟弟是个文官,你不是不知道,朝中那么多武将你不派,偏偏派他,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