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
徐太医被奚伯彦早朝后单独留了下来,在去往养心殿的路上,整个人惴惴不安,虽说近日瞧皇上的面色不错,但好事肯定挨不着他个太医,这点是明摆的事。
徐太医进门前,礼部尚书正从里边出来,满面春风,现阶段可不就是他最受看中?徐太医心里不太是滋味,吃力不讨好的事,总轮到他。
在徐太医进殿后,奚伯彦面上平平的,一点也没有看出有立后的喜悦之情,埋头批改呈上去的奏折,端端勤政的明君。
“恭请皇上圣安。”
徐海权头磕在地上,迟迟没听到叫起,心下不免一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知道为什么不叫你起吗?”
奚伯彦眼神凛冽,语气大不善。
“臣惶恐,娘娘……春姑娘那边,确实回天乏术,难以有孕,那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不是在给她调养吗?”奚伯彦说这话时语气明显弱了些,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追加了句,“好好调养就是。”
“臣愚钝……”
“好了。”奚伯彦沉声打断,“朕问你,瘾症是否有后遗症。”这下皇上的面色是真的臭到了极致,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
“这……这到不曾有所听闻。”徐太医用余光谨慎地瞥了一眼龙椅上的奚伯彦,连忙接着道:“虽不曾听闻,但是有也说不定,还请圣上说说具体症状,以便对症下药。”他这建议提的诚惶诚恐,深怕又触到什么不得了的秘辛。
“会不会……”
徐海权认真洗耳恭听的模样,让奚伯彦有些说不出口,心里暗自恼恨知素那细作诡计多端。
徐海权察觉情况不太对,不敢继续追问,默默缄口跪在一旁等着下文。
奚伯彦拂了拂龙袍,看似不经意间问道:“此瘾症会不会有中了合欢香的症状。”
千求万求,不想听到秘辛,终究是在劫难逃,徐海权心脏突突跳,冷汗都被吓了出来,不敢再耽搁,只能硬着头皮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或许这瘾症的后遗症,会有这种类似症状,但臣是头一次遇到,还请圣上宽恕几日,待臣详细研究再请奏禀。”
“你这是什么答案,我看你脑袋是不想要了。”
徐海权老腰恭跪的诚心诚意,今天这事要说不清,恐怕命当场就要交代了,“除了有中合欢香的症状,皇上可还有患得患失,心慌意乱,无甚大事,也会易爆易怒。”
“是有点。”奚伯彦看着地上跪着的徐海权稍稍满意了些,看样子也不是那么无用。
地上的徐海权欲哭无泪,完了,结结实实要老命休矣了,谁能想到拥有两代宠妃的皇帝,情爱之事,还能懵懵懂懂,依着龙椅上人的脾气,他要是说出实话,哪有命可活。
“皇上可减少见面次数。”
“好几日才去见一次。”
奚伯彦深觉自己控制的非常好,深怕瘾症影响到他,只是这后遗症……
碰她也不是不行,但那女人太不识好歹,颇有欲情故纵的意思,答应的好好的,又总是出尔反尔,况且还移情别恋,要是因为瘾症想时刻让她在身边,也说的过去,但问题是除了徐太医之外,几个近侍隐约有察觉,其他人一概不知,尤其是她,让她误会了,岂不是奇耻大辱,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幸了就幸了,再嫁是不可能的,接进宫里……
奚伯彦陷入深思,等一切事毕也不是不成,就当冷宫多住进了个人。
听皇上的话,好几日已经算是了不得的控制成果了,徐海权来养心殿的每次对话都像在陡峭的山崖上来回徘徊,稍有不慎都得“粉身碎骨。
“要不皇上试试半月去一次,瘾症暂且控制住了,短期应该不会再复发,以防外一,身边也可放些春姑娘贴身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皇上,指挥使有事禀奏。”
“他怎么回来了?”奚伯彦拧着眉,让徐海权先行下去,召见宜子期。
宜子期进来前看到徐海权时,心里盘算着听到的有关皇上病了的传闻有几分真几分假。
“恭请圣安。”宜子期一直外出替奚伯彦办事,脸上晒黑了不少,加之一直有习文练武的习惯,终于身上多了丝真正男人身上才有的阳刚之气。
“事情办妥了?”
“胡人的大殿下前几日带着使臣,从其国都出发,一为恭祝圣上大婚之喜,二为求得世代和平。”
“你说的这些我早已知晓,我问的是他的首级何在?”
“来朝使团,将为首的胡人大殿下住所,围的固若金汤,贸然刺杀恐不利大齐威名。”
“朕要的是真正的盛世太平,遗诏和先皇遗子一日不找出,大齐的江山就一日不稳,朕不信宜爱卿会不明白,此时胡人意图。”
宜子期手心冒汗,端其面相,听其铿锵有力的语气,怎么看都不像龙体有恙,胡人入京,京城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大有一副风起云涌之势。
“臣已在入京处的最后一个驿站布下天罗地网。”
“从你至今书信来看,你与祈言那人交手不下有三,次次败于下风,无一胜算,凭什么就认为能够在这儿最后一处能杀了此人,你想得到的事,他能推算不到?下去先自领五十杖,以儆效尤,听卢筠调遣,戴罪立功,办妥此事。”
让他听大理少卿卢筠差遣,无异于变相降了他的职,祈言那人,从上次事件就可看出,心思同他那风光霁月的外表毫不相干,最后交换人质那一出都推算到了,要不是变数出自那两女人身上,真还不知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他的心思不如他们,卖的是武力,让他听卢筠的虽面上不好看,但到底不碍着性命,宜子期跪安后,奚伯彦没了心思批奏折。
那女人要是知道她的心上人没被她杀死,指不定得多开心,做梦都想着她杀了他。
越想奚伯彦越觉得心口堵了气,非得也要折腾折腾她才能消下去,转念又想起徐海权说要保持半个月不见的话,怒火蹿的一下升上脸,叫来安铭陪他去池塘边看看鱼。
安铭纳了闷,冬天池塘都结冰了,哪还能看到鱼,更何况吃人的鱼,奚伯彦向来是只喂很少去看,觉得脏眼睛,看的一般是要被推下去的人,当然一眼就晕了过去。
奚伯彦走的漫不经心但颇快,安铭紧随其后不敢怠慢,路过御花园时,看到一树树绿梅开的正好,安铭本以为皇上会停下赏会儿花,没曾想道了句,“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