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
陈穗低垂着眸,无波无澜,“我们不是朋友了。”
“什么?”刘悦馨面色阴狠,她猛地把陈穗按在墙上,双手拽起她的衣领,她的脖子受力,呼吸渐渐有些急促。
“陈穗,我对你哪里不好了?”刘悦馨紧盯着她的眸,她的头贴着陈穗的额头,双手又紧紧攥住陈穗的肩膀,眼神阴狠,神色阴沉:”你再说一遍?”
陈穗嗤笑一声。
慢慢抬起眼,眼神平静,她的眸中无波无澜,她盯着面前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声音中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啪。”响亮的一巴掌扇到陈穗的脸上,她白净的脸颊浮现出一片红痕,在白的发光的脸上格外明显,刘悦馨抬腿踹她的膝盖窝。
“咚”的一声,她的膝盖跪在了地上,发出脆响。
地板上还残留着水渍,厕所的水管总是阴阴测测的漏水,淌的地上的瓷砖湿滑,污水洇在她的膝盖处的布料上。
疼痛沿着神经传导,她双手撑着地面,指尖扣着地板,钻心的疼。
紧接着,刘悦馨慢慢蹲下,伸手拽住她的头发,逼迫她仰起头,右手又紧紧掐住陈穗的脖颈。
本来白皙的脸上,渐渐因为窒息,而被胀红。
陈穗攥住脖颈上的那双手,想要把她扒开,窒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又勾起了她的记忆。
记忆中的陈让也曾这样对她,把她狠狠按在墙上,用着轻蔑的眼神打量她,手毫不保留的掐着她的脖子看着她痛苦的挣扎。
无力和软弱是被欺负的缘由,一昧的忍让只会让施暴者变本加厉。
暴力真的能解决所有问题吗?这真是个荒缪的世界。
刘悦馨眼睁睁的看着陈穗挣扎,好一会才松开手,她漫不经心的朝手上吹了口气,朝着陈穗的肚子狠踹了一脚。
她脱力的蜷缩在那里,昏昏沉沉的抬眸,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几人。
花一样的年纪,恶种却早已在她们的心中扎根了。
几人的拳脚狠狠的落到了陈穗身上,陈穗蜷缩着身子,理智使她护住头,刘悦馨一把拽起地上人的头发,扇了她一巴掌
“不知好歹。”
鼻子中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她神色阴狠:”周五放学等着看你,我喊人不搞死你个贱人。”
“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几人拍拍衣服快意的走了出去。
空气中顿时冷清下来。
陈穗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眼眶里控制不住的涌出泪意。
她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双手颤抖着拍打着身上的脏污。
扶着周边的墙壁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
她从校服里层的裁剪的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机的屏幕打开,显示着录像的页面。
校服口袋处她特地裁开了缝,她猜到了有些事情可能会发生。
指尖颤抖着点到保存。
然后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过了好一会才接通。
“喂...妈。”她的声音颤抖,隐隐带上了哭腔。“妈妈..你现在忙吗?”
“有什么事?我现在正烦着呢,你姐姐刚和我吵了一架?”
“你有什么事,最好别给我添心思了。”
“没什么事先挂了。”苏俐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烦躁。
她伸手从烟盒中晃出支烟,叼在嘴里。
单手按下打火机。
陈穗听见了电话对面的啪嗒声,心骤然冷了下来。
“没事了。”
她平静的挂断了电话。
陈穗的脸已经浮肿,厕所里的排风扇运转着发出嗡嗡的振动声,指尖在鼻尖抹了抹,入目就是一片红色。
鲜红且刺眼。
脖子上的痛意很是清晰,太阳穴处隐隐发出嗡鸣声。
她慢慢蹲下,抱着腿,无声的埋着头,只有手臂处被泪水沾湿。
“喂。”
“您好这里是藤城派出所,请讲…”
*
藤中初三七班后排,王清和后排几个男生勾着头趴在一起看手机。
已经到下午放学点了。
班里的其他学生都三三两两的走了出去。
只剩下王清那群人一边抽烟,一边无所事事的玩着手机。
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王清点了进去。
彰叁:【我操,兰陵中学来警车了,带走几个初三的学生,就在我隔壁班。】
彰叁:【刘悦馨和黎妍妍那俩娘们还有几个女的都一起带走了。】
“我靠咋回事啊。”看着手机的几个男生议论纷纷,没有人不爱听八卦。
王清:【???】
彰叁:【刘悦馨她班一个长的特纯的女的报的警。】
彰叁:【刘悦馨几个人在厕所把人家打了,那女的提前在身上放了手机录了像。】
彰叁:【警察把她们都带走了,好像要去验伤。我们学校校长和级部主任还有他们班班主任也都一起去了警局做笔录。校长还是大老远被一通电话叫过来的。事情还挺严重的。】
王清:【哪个娘们这么大胆还敢报警?】
小县城里大多数人从来是不会把警察看在眼里的,他们奉行的一直都是实力至上,欺软怕硬,觉得自己威风豪情。
没经过真正社会的毒打和法律的制约。
社会和法律是约束人的道德底线,人性很多时候确实是充满了恶意和利益,但有时候法律的确是社会规则下的维权工具。
彰叁:【那娘们好像叫什么陈穗,应该是这个名。】
对面的消息弹出。
“陈穗…有点耳熟。”王清摸着那头黄毛总觉得在哪听过。
“娘的陈穗!”王清大叫一声。拿着手机跑到了隔壁班邢琛面前。
初三十一班,邢琛刚收拾好书包,单肩挎着包正准备走出教室。
迎面就和王清撞上了。
“你跑那么快赶着投胎?”邢琛被撞的一个趔趄。
“琛哥,你还记得陈穗吗?就是初二那年那个小白裙。”王清把手机递给邢琛。
毕竟当年,去ktv穿着小白裙的陈穗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