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是楚禾跟凌兆江两个人也大气不敢出。
岑诗月无意识咬着下唇,喉间哽得又涨又痛,刚才涌上来的那股迫切,在周望的打断下,让她冷静了不少。
当初,她的确就是被明确的厌恶,所以才会被丢下的,她现在过去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个笑话。
就在她准备坐回去的时候,周望突然给她让开了位置,冷着脸:“行,给老子犟。”
岑诗月犹豫一瞬,终是跑了出去,小声的跟他说了声谢谢。
见岑诗月急冲冲的样子,楚禾习惯性问周望:“周兄,诗月干什么去?”
周望正在气头上,他脑子里面在咆哮,我他妈怎么知道她干嘛去,一脸心事重重又闷不做声。
是,谁能没有几个秘密呢,他还不稀罕听,搞得跟谁乐意关心她似的。
表面上周望没什么表情,把笔往桌子上面一撂,冷着张脸,不说话,眼神直白的盯着楚禾,全身都笼罩着一股烦得不行的气息。
楚禾瘆得慌,缩回脖子,认命闭嘴。
后来卢学忠进来上课,下意识喊:“班长,来把卷子发下去。”
没人反应,抬头发现岑诗月的位置空着没人,便问:“周望,你同桌呢?”
周望服了,一个两个都来问他岑诗月的消息,他们两个人是共享脑电波的异父异母的双胞胎是吧。
“她昨天吹风受凉,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忘记给她请假了。”周望瓮声道。
就一个晚自习,岑诗月这几年也几乎没请过假,卢学忠没说什么,只是又啰嗦的几句叫他们多穿点衣服。
楚禾松了口气,跟凌兆江小声说话:“我还以为他会直接说逃课了。”
凌兆江笑她太年轻:“周望就算哪天成为战俘被抓住了,遇到那种恶趣味的人严刑拷打,逼他说朋友的坏话,那里面也一定没有一个不利于班长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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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问今天下午有转进来一个叫孙皎如的病人吗,42岁的女士。”岑诗月在护士站问道。
值班的护士查了一下电脑,回她:“是有一个。”
“能告诉我她住在哪间病房吗?”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护士警惕的问了句。
“我是她……是她……”那两个字在岑诗月齿见滚动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她低头道:“我是她家里的亲戚。”
岑诗月说的不够干脆,很难让人不怀疑,但她长了一张信服度很高的脸,一看就是好学生。护士见她还穿着校服,以为是家里人生病了她在难过,便没多问什么。
“住院部八楼1802号房,出去右手边,在我们这栋楼的后面。”
“好的,谢谢。”
莞清的院内标识做的很精细,岑诗月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孙皎如所在的地方。
住院部八楼是单人病房,岑诗月光是站在走廊就能看出里面的病房条件不会差到哪里去,由此,可以推断出孙皎如这些年过得不错。
那她现在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病房门口,岑诗月从门上特意留出用来观察房内情况的透明玻璃处看着里面的人。
孙皎如躺在病床上,脸色很憔悴,手上插着输液管,双眼望着天花板出神。
岑诗月抬起手,犹豫许久,还是敲了下去。
“请进。”
门由外打开,房内寂静地只剩下仪器的声音。
孙皎如良久才缓回神来,她刚开始以为是查房的护士,门被推开后却不见脚步声,她便瞟了眼门口,然后大惊失色。
岑诗月见她的眼神由虚弱无光变成惊喜非常,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下。
“月月。”孙皎如喊这两个字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你怎么来了?”
她挣扎着想起床,见岑诗月径直走到她床边坐下。
孙皎如急躁的理了理自己两边的头发,右手扎针的地方有血液回流到管内,她顾不上,只想把身上的狼狈掩下去点。
她眼尾发红,忐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岑诗月的手藏在大衣口袋里面,攥得很紧,指甲掐入了肉里:“你晕倒在了我同学的小区门口,我正好在。”
“奥。”孙皎如强装笑容。
多年未见,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沉默
孙皎如有些尴尬,强撑着精神,讨好岑诗月般:“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说完又想掀被下床。
“别折腾了。”岑诗月不为所动,看着她眼神始终带着警惕和不信任感,同她说话都带着疏离:“你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给几颗糖就能解决的。”
孙皎如听完,悻然坐回床上。
“你一直在哪里?”不是质问,岑诗月的语气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好像真是对一个漠不关心的人,例行礼貌的询问。
“跟你分开之后我做了点小生意,后来认识了一个朋友,跟着他一起去了英国,就在那边定居了。”
说完她又急切的解释:“我当年不是有意抛下你的,是……”
岑诗月打断她的话,似乎并不想听下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姣如的话梗住,面色很差,“十月份。”
“你回来之后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她又问。
“我只是,想看你过的好不好……”孙皎如摆手:“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补偿你。”
“你结婚了吗?”岑诗月始终没跟着孙皎如的思维,在问自己想问的。
孙皎如的表情一下子凝住了,岑诗月心下了然。
“我……”
“我不在乎。”
岑诗月推开凳子起身,眼尾也红了一片,靠着掌心传过来的痛感分担眼部的涩意,“如你所见,我过得很好,也不需要你的什么补偿,我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演什么母女相认的苦情戏码,你的出现对我而言已经打扰到了我的生活,所以我希望我们两个就跟以前一样,互不打扰就好。”
放下狠话,岑诗月要走,孙皎如一把拉住她的手,声泪俱下:“我当初是真的……你爸爸去世的太突然,我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拿了一半的钱走也是因为想多赚点钱,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那是什么绊住了你?”岑诗月突然问,她感觉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