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桥夜“食”
不腥膻!
吃羊肉时,最难处理的便是其腥膻味,若是腥膻味处理得好,那便可以说是处理与制作羊肉的高手了。
而羊血与羊肠,便是肥羊身上腥膻味道最重的几处之二,虽不知这娘子所用的是什么方法,约莫问了人家也不会如实说出的,看来这家食摊生意如此之好,是有一定道理的。
羊血本就鲜香无比,只是在清水中滚上一滚便已经十分美味。沈于归细细嚼着这旋煎羊白肠,肠衣韧性有余,口感清脆,羊血细嫩爽滑,二者一软一硬,倒是配合得极好。
嚼几口旋煎羊白肠,嘬一口热乎乎的骨汤,汤水带着羊白肠一齐送下肚,当真是吃的爽快!
这骨汤大约熬制时间也不短,喝起来香浓无比,猪骨特有的香味在一碗汤水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可谓极品。
沈于归很快便吃完了大半,见那妇人此时稍稍空闲了下来,便凑过去问问能不能再给自己加些猪骨汤。
那妇人见沈于归直接道出自己所用的是猪骨汤,便也知道这面前的小娘子也是个行家。于是一面笑着加汤水一面搭讪道:“小娘子可亦是城中做吃食之人?”
沈于归亦笑:“正是呢,不过这旋煎羊白肠奴家却不会做,娘子做的味道真好,竟一点儿腥膻也尝不出来!”
那妇人已添好了汤水,将碗递还给沈于归道:“奴家做这旋煎羊白肠已有十余年了,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沈于归一面吃,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娘子,这吃食分明是叫旋煎羊白肠,娘子为何是将羊白肠在滚水中烫熟的呢?不应该是用油煎炸吗?”
那妇人依旧手上不停,笑着解释道:“小娘子有所不知,‘煎’其实也有用水熬煮的意思,将羊白肠放在滚水里煮,羊白肠亦煮熟了,羊白肠的香味亦进入水中,汤水才能鲜美无比。”
沈于归嘴里嚼着,又听那妇人道:“旋煎羊白肠中的‘旋’便是‘临时’的意思,也就说这旋煎羊白肠随吃随做都可以,不用准备很久。”
见沈于归吃得连话也不顾上说,方慈祥笑道:“小娘子,奴家这道旋煎羊白肠滋味可还好?”
沈于归喝完最后一口汤,递还了陶碗,拿出帕子细细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咽下口中的食物,方道:“奴家最笨,虽说不出什么好听的,但娘子家的旋煎羊白肠的滋味着实是好!”
那妇人笑了,又听沈于归道:“娘子,待会儿亥时四刻奴家会派人来取八碗旋煎羊白肠,带着方才奴家这一碗,这里一共是九碗旋煎羊白肠的钱,娘子可收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