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磨出话里的意思,为何这般做?怕是他家那口子乃是村里的里正。
这时另一条小道一位手挎菜篮子且怀着孕的男子,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白姑娘,这是下课了!”
来人是村里学堂管事梅可的夫郎刘文,梅姐之前请她去家里做过客。
白书宁礼貌地点了点头,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他凸起的孕肚。
在东陵,男子会有月事,会怀孕生子,对她来说已经习惯,不足为奇,可碰见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毕竟对她而言还真是件稀罕事。
他孕肚明显,看样子差不多怀孕五个月,不过已经有个六岁的女儿,现在是第二胎,平日里身体不适便会来找金叶子查看,为表感谢所以经常送些自己种的果蔬给她们。
“不说了,我先走了。”
矮胖男子一直瞧着不远的两人,见人聊几句后要走远,将衣物三下五除二清洗好放在木盆里,立刻端着小跑到刘文身旁。
“诶!梅家的,等等!”
刘文停下脚步,“李大哥?”
李夫郎身体胖,这会儿一边喘息一边问:“给白姑娘有没有说那事?”
刘文停顿片刻,点了点头,底气不足道:“不过……没成。”
虽说按理以白姑娘的年纪,早就该娶夫生女了,白姑娘虽与村里人相处融洽,可人家的人生大事哪轮到他们掺和。
他本不想说这事的,可奈何当初他与妻主这段婚事便是他搭的线,于是他同妻主说了这事,妻主却极其严肃让他不要拿此事打扰白姑娘。
可眼下要有交代,也只能糊弄过去。
李夫郎倒是笑了笑,“没事,白姑娘是何等身份,我也没指望能成。”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事绝对成不了,不过只要他有这个心,能让白姑娘知道就好。
刘文说不来假话,李大哥话一出,心里顿时好受些。
茫茫四野,绿草青青,白书宁住在村外,时不时碰见人便打声招呼,可人人都往村里走,唯有她一人相反。
小村落临山而建,临水而居,生活就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此时山道远处响起一阵车轱辘声,路面都是泥土石子,周围环境清幽,所以声音格外明显。
“都这时候,怎么还碰上这家伙?真是放屁砸了脚后跟,这个倒霉催的!”一贼眉鼠眼,皮肤黝黑的女子皱着眉头,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心里暗叫不好。
刘根英微微瞥一眼身后精心伪装好的牛车,今日难得有艳福,回来的路上得手一个大美人,特意趁天黑人人回家烧火做饭,山道上没有人这才偷偷进村。
没想到…..碰见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可都这个时候突然转身掉头离开,心虚得太过于明显,但又害怕被白书宁发现,她拉着牛车牵绳的手下意识抖动得厉害,好在此刻漫起暮色。
除了做贼心虚,更是害怕得不行。
差不多一年前,听说村外来了一女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女子天生一副好皮相,且气度非凡,穿着打扮也不差,想着这家里定是有不少好东西。
于是深夜趁着她们熟睡,偷偷翻院进屋,哪知道被她发现,结果差点被弄折一只手。
从那以后,刘根英只要见这主仆二人就怵得慌,不过今日只有这病秧子一人,这心里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刘根英一咬牙,故作坦然先同白书宁打招呼,一边勒紧绳子加快赶着牛车,不忘赔着笑脸率先道:“呦!白姑娘今日好巧!您这是刚刚从村里学堂回来呀!”
白书宁并无多想,随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桃花村虽说民风勤劳淳朴,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好吃懒做,手脚不干净的人。
刘根英年纪也不小,如今家徒四壁且好吃懒做,至今还没有讨得个夫郎,整日在村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若是哪家鸡鸭不见,定然是被她偷去,可是没物证人证,在这个世间取证很难,自然奈何不了她什么,唯有自己多个心眼,时时提防。
因此手脚不干净的刘根英也就成了村里人见人嫌的祸害,人人避之不及。
其实这村里人待她们热情是有缘由的,因为村子离县城远,身体有个小病小灾的,都是金叶子给村里人免费看病。
也有一部分正是因为刘根英,泼皮无赖都是无任何素质可言,她欺弱怕硬,祸害村里,若不是上次被狠狠教训一顿,恐怕也不会如此安分。
见白书宁眉目淡然,似乎不愿意搭理自己,这正合她意,于是暗自庆幸快些赶着牛车。
可刚刚没走多远,忽然身后冷不丁又出声。
“等等。”
山野空旷,女子声音清透悦耳,好似寒地雪山冰棱轻触,好听却又格外得清冷凌冽。
刘根英心里一紧,还是停止赶牛车,犹豫片刻,有些警惕回头望着她,不忘挤出一个笑脸,故作轻松道:“白姑娘,你有什么事要吩咐?”
就在刚刚也不知哪吹来一阵风,或许夹杂些许沙尘,令她双眼又涩又疼,不得不微微侧目躲避。
又怕冷风入喉,正准备抬手挡,刚好与牛车擦身之际,她的目光不经意捕捉到牛车后杂乱的干草中出现一寸光华,与周围明显格格不入,想要忽视很难。
山里路道不平,坑坑洼洼,加上刚刚那道说不上的怪风,将铺着的干草吹散开来,这才露出端倪。
“牛车上藏了人。”
她收回视线,抬眸望向刘根英,不容置疑道。
刘根英劣迹斑斑,断然不会做什么好事。
刘根英看了牛车里干草一眼,跳下牛车假装无事地将干草又重新铺好,朝着白书宁讪讪一笑。
“这不,我也老大不小了,我老娘临终前挤出棺材本的钱,托了远房表亲说了一门亲事。可你也知道我家里穷得叮当响,就那点钱没人看得上小的,这好不容易给我说成一男子,可惜是个病秧子,今日回来晚了,他半路上就吹着风有点冷,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临了就给他盖一层干草取暖,不过马上就到家了,你不用担心。”
白书宁眸色一沉,明显不相信,上前正打算掀开干草一探虚实。
刘根英见状,立刻大步一跨,伸手拦着白书宁面前,佯装强硬道:“白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上次是我不对,我也给你跪地赔礼了,您大人有大量,没必要处处看我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