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碧峡水（四）
带了琼浆过来，要不要倒一杯来解解渴？”卫芳衡在金座后的位置，传音问她，“距离比试开始还有好些时间，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一声传音实在平平奇，也并没有超乎曲砚浓的意料，但正这一举动，让她倏忽生出一种荒谬的猜测——申少扬一直将自己的神识递送到上的戒指里，会不会也一种变相的神识传音？ 在枚漆黑的戒指里，否藏着一道残魂，不仅为后来者留下了魔修传承，而且还留下了一定的意识，能和申少扬进行简单的沟通，指导申少扬的修行？ 这猜测听起来像离谱的话本传说，只有些对高深修为、神魂境界半懂不懂的低层修士才能编出来的东西，可曲砚浓细，却越觉得有可能。 原本她没有往这方向猜测过，因为她也不可避免犯了自高自大的错误，草草搜寻一遍后，就判定枚戒指中并不存在任何魂体，哪怕戒指中存在着一道精纯而陌生的魔气。 她当时没能从一缕魔气中搜寻出残魂，可她搜不出来的，就一定真的不吗？ 假如枚戒指里藏着一道千年前的大魔修的残魂，机缘巧合下被申少扬得到，魔修残魂将自身生前的绝学都传给了申少扬，令一毫背景的小散修飞速成长为能与上清宗、四方盟的嫡传精英弟子并驾齐驱的天才，么申少扬对魔修残魂的信赖也就可而了。 难怪这小魔修如此大胆，在她眼皮底下也敢和戒指里的残魂沟通，原来把道残魂当成他的师尊了。 曲砚浓意兴阑珊着，如戒指里真的藏了魔修的残魂，申少扬可要小心了——魔修阴毒狡诈、狡兔三窟，这都仙门对魔修的允认，每一条都浸满了血和泪。 这世上哪有么好心的元婴大魔修，将死之时不仅没着多拉几垫背的一起下水，而且还细心整了自家的传承，能令一平平奇的小修士顺风顺水的晋升到筑基巅峰？ 在曲砚浓的血与泪的记忆里，所有类似形式的传承，实都魔修设下的陷阱，就像在深海里钓鱼，谁也不道能钓到哪条，但钓到的每一条都赚的。 ——希望申少扬这小魔修不会在某一天现，他所深深信赖的“师尊”，实正一直图谋着他的躯体。 曲砚浓事不关己着，目光瞥见正散着一片意义的白光的周天宝鉴，忽而一乐——这倒很有意思，她拿出来作为奖赏的“玄霜”，不就正能帮残魂重塑魂体的至宝吗？ 申少扬可得好好努力一把，这一瓶小小的玄霜，可这世上最顶尖的至宝，如他错过了，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到来。 她到这里，不由微微笑了一笑。 “我真的非常慷慨大方的人。”她对卫芳衡说，“这么珍贵的东西也能说拿就拿，看来我真的很重视阆风之会、非常关心修仙界的年轻一辈的情况啊。” 卫芳衡都不稀得说她——明明这人拿出这瓶玄霜另有因由，可她现在偏偏还能很坦然自吹自擂说她关心后辈，真怪会给她自己脸皮上贴金的。 “你真的打算把玄霜送给优胜者？”卫芳衡问，语气有点不确定，“阆风之会三十年就有一届，但玄霜凝成所花费的时间可以经历十阆风之会，你就这么顺拿出去奖，不有点太过火了？” 对小修士们来说，“玄霜”这名字实有点陌生，经由戚长羽介绍后，才恍然般觉察到这种天材异宝的玄妙珍稀，但对卫芳衡这样早就晋升元婴的大修士来说，“玄霜”这名字简直就如雷贯耳。 早在五域分定之前，天下间就有“三大圣药”的说法，说的三种效用迥异的灵药，分别碧峡的玄霜、上清宗的白石炭、金鹏殿的黄金膏。 时有一句很有名的口诀： 捣玄霜造化为工，煮白石阴阳为炭，炼黄金天为炉。 传说中，若能集齐这三种圣药，就能起死人、肉白骨，让残魂缺魄凝聚灵体，进而铸成躯体，不亚再世重生，全的第二次生命。 虽然这都只荒诞不经的传说，也从来没人真正凑齐过三种圣药来起死回生，但玄霜的效用摆在里，这么珍稀的圣药送给一阆风之会的头名，卫芳衡越越觉得心疼。 曲砚浓托着腮看卫芳衡。 “我有很多宝物。”她语气闲散，明摆着逗卫芳衡的样子，“我的神魂很完整，玄霜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不能送出去？” 这人这么会气人还不挨打，只能因为她实力太强了。 卫芳衡明道这人在故意逗她，实另有盘算，还忍不住黑着脸，活像大冤种。 戚长羽宣布完比试的内容，踏上台阶，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金座前，殷勤站到曲砚浓的身侧。 “仙君，我已经安排裁夺官将三名应赛者带去碧峡了。”当了沧海阁的阁主后，戚长羽的打扮总往华贵威严的方向靠，这次却变了样，所有锦上添花的花式都去了，清清爽爽，朝曲砚浓一笑，显得很开朗爽快，“过不了几时，周天宝鉴里应该就会投映出来了。” 卫芳衡站在另一边撇嘴。 大事上奸滑，小事上殷勤，戚长羽就小人。 曲砚浓淡淡点头。 她招了招，让戚长羽走近些，神色安谧平静，半点也看不出几天前她还在和卫芳衡提起会把戚长羽换掉的事。 “镇冥关现在怎么样？”她问。 戚长羽神色微微一凛。 “仙君，镇冥关所缺镇石的数目巨大，一时间没法补上缺口，但我已经和四方盟签下了合约，所有镇石将会在半年内陆续送达山海域。”他低声说，“因为需要购置的镇石太多，四方盟临时提价，比原来价钱高了一成半。” 虽然戚长羽说得很朴实华，但事实比他所说的更艰难百倍。 曲砚浓让他自行将镇冥关的缺口补上，不许他调拨沧海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