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碧峡水（六）
碧峡的风浪就越急。 越往上游走, 申少扬顶 着刀割一般的顶头风，踏在水波之上，一步一跃。 他发现碧峡的风里夹着雨, 每一滴雨水也有它的不同。有些是普通的雨水直接浇在身上也无所谓，不闪不避 ，有些混杂着灵，打在身上就如浑金弹珠一般，真能把身上凿血窟窿。 最奇诡的 是一种看似不带灵气的雨水，看起来平平无奇，就算是凡也的被这种雨水的外表迷不怕被淋一头一身，可若是真 惑，任其浇在身上, 雨水中会立刻 飞速与皮肤粘合在一起生一种诡异的苔藓, ，伸手一撕, 连皮带肉一起来。 这种苔藓长得多了, 又会从细小的叶片中生长极微小的飞虫，咬一口, 筑基修士附在身上的灵就像是薄纸一样，根不抵用，瞬时就见血。 好在，这样的雨水不算太多，还没到让应接不暇的地步, 申少扬处处小心，勉强还是能挡住。 “前辈, 天魔峡的雨水里不会也带着这种苔藓和虫子吧？”申少扬苦着脸问。 卫朝荣笑了一声。 “玄衣苔和玄藓虫是檀问枢亲手撒在碧峡水中的。”他声音凛冽沉冷，“前碧峡没有这种东西, 只是险。” 风急浪高，身就已极险，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可檀问枢并不满意，晋升魔君、主宰碧峡之后，随手豢养相伴而生的玄衣苔和玄藓虫，抛掷在碧峡中，任其恣意生长，不过三五就碧峡中一霸，险地变作绝路。 “前辈，你潜入天魔峡的时候，也有这玄衣苔和玄藓虫吗？”申少扬忍不住问。 如果天魔峡比弱水苦海更凶险，还有更多的玄衣苔和玄藓虫，那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得是什么样的实和胆，才能孤身深入，凭着胸中一意，闯过这生关死劫？ 卫朝荣语很淡。 “有，比这里多得多。”何止是比这里多？如果弱水苦海中藏有玄衣苔和玄藓虫的雨水是隐藏在普通水珠中，那么天魔峡就是普通水珠隐藏在玄衣苔和玄藓虫之间，劈头盖脸的狂风暴雨，尽是杀机暗涌。 纵然过尽千帆，比翻越天魔峡更危险的事也做过，但卫朝荣提到这里，仍有种了无意趣之感：檀问枢是够会恶心的。 他和檀问枢相看两厌。 如果她没有遇见檀问枢，这一生也不会寥寥落落，半温情也没落，总是戒心深重，永远信不过任何。 他用尽了去将她拥紧，却永远跨越不了她心里的天堑。 申少扬咂舌之余还忍不住追问，“檀问枢就是曲仙君的师尊吗？前辈你认识吗？” 据曲仙君，前辈是上清宗弟子——虽然申少扬也不知道为什么上清宗弟子千后竟然是大魔修，但仙君总不会骗。 主宰一方的魔君得知自己的嫡传弟子竟然和一仙修互生情愫，会是什么反应？ 卫朝荣一眼把这小修士的心思看透。 “檀问枢认得我。”他语莫测，“他大约是这世上最恨不得我死的那。” 申少扬用捏紧拳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太刺激了！原来前辈和曲仙君不仅隔着仙魔之别，还横隔着师长的反对，在这种情况坚持相爱，真是太刺激了！ 卫朝荣无言。 初的迫不得已、孤注一掷，现在来，竟叫感叹起刺激。 “看好眼前的路。”他一哂，语冷淡地提醒申少扬，不再起尘封的往事，“玄衣苔和玄藓虫固然恶心，碧峡最险的终归还是风浪。” * “仙君，这三小修士运倒是都不错。”卫芳衡跟在曲砚浓身边，随意地评着周天宝鉴中的画面，“富泱降落的地方最靠前，省了不少时间，可那里风浪也大，若是不能在刚落的时候站稳脚跟，只怕要一头栽到碧峡水里头去。” 三应赛者各有各的幸运，也各有各的凶险。 申少扬落最远，风浪也最缓，让他有适应的余地，也能仔细鉴别水中的玄衣苔和玄藓虫；祝灵犀的位置介于其余两者之间，该是三中最佳的位置，偏偏她的落游荡了一整片玄衣苔，光是摆脱这片玄衣苔的攻击就够让头疼了。 “大约再过三刻钟，他们三中至少有一能登上碧峡峰头了。”卫芳衡估算着，问曲砚浓，“峰头看守玄霜的是谁啊？” 卫芳衡实在是好奇极了。 既然是安排在阆风之会最后一场里，那这看守玄霜的的实一定和三应赛者差相仿佛，否则轻易就被打败，岂不是没有一难度了？ 问题就在这里—— 曲砚浓一直待在知妄宫里，近些日子才在世面前露面，往来的也都是山海域鼎鼎有名的物，修为基不会低于元婴期。她从哪去找到一正合适考验应赛者的修士啊？ “是一很合适的。”曲砚浓语焉不详地回答。 卫芳衡翻白眼：了和没一样，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卖关子。 曲砚浓得很认真：“把玄霜放在他的手里，其实才是我最开始的目的，至于阆风之会，不过是顺带便的事罢了。” 卫芳衡介于信和不信之间——谁能让曲砚浓这么上心啊？玄霜这样的至宝，她还要想着法儿地送到那的手里？ 而且还是最多金丹的修士？ 戚长羽自知与曲砚浓的关系并不算亲密，远远比不上卫芳衡在后者心里的地位，因此在开头搭过几次话后，安静地垂立在一边，留心听着两零零散散的闲谈。 听到曲砚浓到“把玄霜放在他的手里，其实才是我最开始的目的”，他的眉头忍不住向上微微一扬，若有所思后，竟有几分喜上眉梢。 “看到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