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婵
清晨醒来的赵桎起身后一阵头晕目眩,转头发现顾芷薇真安稳地躺在一侧睡觉。他揉了揉发胀的脑子,才清醒过来,记起昨日之事。 昨日的当头一棒甚是刺激,直接让他晕了头,转了性。 痛是那样深切,他却甘之如饴。 朝堂之上,他微笑着看着敬他爱他的同胞之弟。 朝堂之下,他冷漠地偷窥他们热烈亲吻,柔情缠绵。每一夜,树后的幽深是他的掩盖。当剧痛袭击大脑,他便开始啃咬指甲,一寸一寸,恨意入骨。 “七殿下可真是少年有为。” 不停有人如此说,大街小巷,乃至朝堂。他微微一笑,面具后是苍凉的心情。他开始思考原本不愿启及的事情,作为将军,他似乎给了赵翊太多权利,他手中握有生杀大权,像是自己的命脉被他握在手中,一旦动了歪心思,他迟早完蛋。 恰逢此时,有人进言:“赵将军分权过重,怕有功高震主之危。” 他立刻将此人招至麾下,做他的言官。 言官献计,给赵翊赐婚,打发他去镇守边疆便可。 此消息还未公布,便已传至民间,待嫁之女纷纷挤破脑袋,想求个好姻缘。 “怎么今日不理我?” “你年纪到了,又立了大功,太后正准备给你挑选妃子。往后还是不要来这里为好。” “你是说我年纪大了?”赵翊将躲在树背的苏瑛揪出来,抱着她不放手,“再说,我的妃子不就在眼前?” 苏瑛别过脸。 “全天下能赢得过我的女子就你一人,你可知为何?”赵翊将她的脸掰过来,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从前的确是你武力较好,如今却是不敌我。可我甘愿为你,永生永世败在你手下。” 终于,她抬起头,看着眼前从男孩长成男人的赵翊。 赵翊成长于皇家,婚约之事的确是身不由己。 大闹永和宫时,赵翊将太后身边的侍女全部赶了出去,扑通跪了下来,央求母妃不要随意给他赐婚。看着他这副无赖模样,太后简直是要气死。 “那你说说,这个年岁了,你还想打一辈子的仗吗?” “我自然不想。” “母妃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给你找个好姑娘。” 赵翊抬起头,欣喜地说:“我心里就有个好姑娘啊。” 太后的脸色才稍有舒缓:“既然你心里有人,我遂了你的愿便可,有何之难。” 说到这,太后想了想,笑道:“莫不是你脸皮薄,不敢同那姑娘说明白?这有何妨,我替你前去,保证将那姑娘带回来。” 赵翊赶紧起身,傻笑着道:“三哥的影卫,苏瑛。” 刚有所好转的心情,霎时跌入谷底,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问:“谁?” “苏瑛。” “不可!”太后严厉拒绝,“我的儿啊,只要不是她,只要是寻常女子都可。” “为什么?”赵翊问,“难道因为她身份低微?” 太后却不愿多言,只是再也不肯点头。 从永和宫离开后,赵翊便听到了太后为他赐婚忠臣之女。 他便又闯进永和宫同太后大吵一架。 “我可以不要功名,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苏瑛。” “你真是被猪油蒙了眼睛!” 气得太后旧疾复发,缠绵病榻许久。 被逼无奈的赵翊,只得去找三哥赵桎。 “三哥,虽然有人传言,我要取代你的位置,可我从没这样想过。若你为我做主,让苏瑛嫁于我,我便放弃一切。” 正在练字精神的赵桎,笔尖一顿,晕起一团。 “七弟啊。”他忽然笑了,笑得十分渗人。 “你我本是同胞,何来取代。就算你要我这皇位,我都甘愿奉上。只是苏瑛……”他摇了摇头。 “三哥为何也不答应?” “你不知道啊,你什么都不懂。” “三哥,你在说什么?” 摇了摇头,赵桎慢慢地伸出左手,仔仔细细看着手指上早已不见的微小伤痕:“当初苏长冬奉命拿着苏瑛的血过来找我,扎破我的指尖,滴了一滴血。那碗里也有苏瑛的血。” 见赵翊困惑的表情,赵桎继续说:“你可知当年沈隐为何而死?” “不就是保护父皇和母妃吗。” 赵桎又摇了摇头:“你以为沈隐会不顾女儿的性命去护另一个人吗?” “我……不知。” “好。”赵桎笑得有些晦涩,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知道许秉在哪吗?” 赵翊摇摇头。 “许秉他死了。” 赵翊震惊,还未问出口,赵桎冷笑一声:“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的性命,许秉也不例外。在老四闯进来的时候,他为了自保出卖我。你看,就算死父皇亲自恩赐的近身侍卫,也会翻脸无情。” “怎么会?” “沈隐当年想走,可走不了。也是因为他同父皇滴血为盟。只要父皇死,他便死。所以,只要是我想苏瑛死,她便不得不死。” “不不不会的。”赵翊吓得连连后退,“你不会死。我和苏瑛定能护你周全。只要你将苏瑛嫁于我,我便安安稳稳只对你尽忠。” 真是不忍心破坏七弟美好的想法。 赵桎想笑。 若不是因为另一个原因,这的确是一个好上加好。 绝妙了的方法。 “这样对皇兄更有用。不是吗?” 赵桎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绝不可能拒绝。 他怎么忍心拒绝。 别过脸,赵桎轻轻侧身,看着窗外的景色:“若我说不呢?” “我不允呢?” 长长的静止,赵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