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术·常人之福
气,又笨嘴拙舌的,只会日复一日地在石屋前傻等,等娘子回来看他。
后来辣目被接到兽界养伤。他还是每天都很想很想娘子,每次想她的时候他就雕个石头花。
没有情总是在写话本子的时候想他的钱儿,想她不知道又在哪里,用了哪些他根本都想象不到的办法赚了多少钱。想到了就写下来,所以他一天到晚,书里,眼里,心里都是钱儿的身影。
闻人觉得,月下生他的气也是应该的。他才来到兽界一年多,也见识了许多的红粉佳人。
这其中和她一样美的也有不少,她们或国色天香,或媚骨天成。
可他就是忘不了月下。弹琴的时候想,作画的时候想,抄心经的时候还是想。幸而他画得一手好画,还能将画卷展开,铺在榻上,睹物思人,聊慰相思。
“有琴,我想你了。”
少典有琴有时会觉得愧疚。他在天界总是忙于应付公事,陪她的时间就少了些。
“对不起”,他抱着夜昙:“若是你不做天妃,怕是还能享些常人之福。”
这大傻瓜,不做天妃,我哪里来的常人之福。约莫她到时候不是在宫斗,就是在争权吧,离光夜昙如是想。
她离光夜昙干嘛不做天妃呀,这天妃之位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她岂会拒绝,不做白不做。
除了那个打伤她的嬷嬷,那些漠视她的宫人,其实夜昙在宫里还有个妃子朋友。
那夜她又被父皇罚跪在大殿之外。
跪到午夜,她就趁着羽林卫换班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夜昙觉得自己就好像那冷宫的弃妃一样,永远不会被父皇待见。
所以她溜到了冷宫,想问问那些妃嫔。
在这些被遗忘,被苛待的日子里,她们究竟是怎么活的?
冷宫的主人已经失了圣眷,殿前连个守备都没有。
夜昙挑了间最残破的宫殿溜进去。
有一间房的灯还亮着。
她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了些痕迹,但是不多。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夜昙和她做起了朋友。
毕竟她们都渴求着同一个人的爱,然后被他遗忘。她们都一样,日日倚门,盼着他来,日日失望,又都要在这宫里艰难求生。
同是天涯沦落人。
笑话,在这深宫里,若是没些手段,怎么活下去。
近日她们的话题来到应该要如何拿捏男人。
“哎呀,我用不着~”说到未来夫君,她想起来,自己房里还挂着沉渊大皇子乌玳的画像。
夜昙到底还是有些害羞之意,但不多。
冷宫的妃子教了她一些寻常的宫斗伎俩,还说她以后嫁人了,用得着。
夜昙不以为意。
怎的,你这么会拿捏男人,最后还不是把自己拿捏进了这里?
怎么说呢,这天界神仙吧,活得比人久太多,可能脑子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发育完毕吧,上上下下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接触了没几天,这一窝神仙是什么性子,她就都了如指掌了。
这段位,啧啧,她离光夜昙的聪明才智简直无用武之地啊。
再说这少典空心。
空心不说,估计他还长了个透明的水母脑袋。
吃火锅的时候,清衡还把他这位兄长一通乱夸,这真的是天界的智力担当吗?
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她懂了,少典有琴的脑子约莫是缺了根弦,所以才被人选中去归墟送死。
这人都不会怀疑的吗?
她说自己是青葵,他就信了。
慢慢说自己吃相不雅是因为要做天妃,长年吃不饱饭,他也信了。
也不想想,人族势弱,他父皇怎的敢冒着风险,把她这样的女儿送去当天妃。
皇室之人,还格外看中脸面。
若她是她父皇,养坏了天妃,大半会再培养个乖巧懂事的假公主送去和亲。
皇宫里的人,手段多数在暗处。
朝露殿里的用度会被克扣,她经常挨饿。
灾星没力气,也就不会来祸害她们。
这事儿宫人们都心照不宣。
只要公主没饿死,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那些宫女也知道,她虽是个灾星,好歹也还是这所谓的皇室颜面中的一块。
亲疏有别,她这块“脸皮”固然不受人待见,但好歹是脸,与那手啊,足啊,总有区别。
她父皇可以没有手足,总不能不要脸面吧。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装得有礼一些。
只是玄商君也没有叫她行礼的意思,她就皮懒了些。
这天上的神仙都太古板蠢笨,她说起谎话来就不怎么用心,其实有很多破绽。
不过她也懒得去圆,反正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真没劲。
夜昙很是了解那些宫闱秘辛。这帝王之心,后宫之道,可是事关她的小命。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她离光夜昙在那朝露殿时,虽然没有相好的,但见得多了,这惯会拿捏男人的本事便也无师自通。
譬如夜昙曾经主动提议,要和她家那傻夫君玩个“你有我无”的游戏,好将他们从三清那赢来的战利品分了。
她是故意的。
故意状似轻松地说着那些陈年旧事。
她就是算准少典有琴会心疼她,会把所有的宝贝都给她。
不仅是宝贝,心也给她,命也给她,予取予求。
夜昙摸摸桌上的八宝琉璃瓶,志得意满。
少典有琴,
你身份高贵,神通广大。
识达古今,上善若水。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仁义慈悲,大爱众生。
你知不知道,我是这世间最贫穷的人,
因此贪图着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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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皇后失踪多时,看样子是不会再回来了。大臣们都在撺掇着皇帝另立新后,还暗戳戳地推荐起自家女儿。
夜昙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