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中艰行

万圣山是千百年来众仙派中名声最大，在对抗妖魔中战绩最好的仙派，若是家中有人能拜入其门下，那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正因为有万圣山的庇佑，万圣山方圆几百里的村庄小镇才不被妖魔祸乱，一方的百姓才得以安宁。　　看完告示，南宫羽姗迟迟不敢相信，原来世上真的有神仙，真的有妖魔鬼怪。　　她一直以为娘亲和爹爹口中的故事只是编造，是不存在的。没想到，真的有神仙存在。　　“万圣山......”南宫羽姗嘴里呢喃，她想起那天晚上娘亲的嘱托，让她去万圣山找水景寒。　　“大叔，这告示上所说的万圣山在哪里？”南宫羽姗喜不自胜地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吗？你是外地来的吧？”　　南宫羽姗不知所措，只是频频点头。她第一次出岛，第一次看到这万千世界，别人口中说的很多东西她都不理解。　　“那......从这里到万圣山有多远？”小女孩指着脚下的地，又指着告示上所说的万圣山问道。　　“三百多四百里路，山路崎岖，猛兽时常出没，两个多月三个月的脚程吧。”　　“万圣山收徒一般都是在什么时候？”　　“按照告示上所说的，按推算，应该是来年开春。”　　“来年开春......”南宫羽姗若有所思。　　“谢谢大叔。”　　南宫羽姗心里暗自欣喜，她思前想后，若要找到娘亲，她起码得有一身本领，这样寻找起来就方便许多。　　现如今她都不知道娘亲被谁俘去，俘去哪里，她一无所知。　　大千世界，她都不知去哪里寻找。　　若是她先上山学艺，待她学有所成，那她找起娘亲来就方便许多。于是她下定决心，先去万圣山学艺。　　“咕咕......”　　肚子不禁地叫起来，南宫羽姗拿出昨晚的两个烧饼，将一个烧饼分成两半，拿一半出来吃，剩下的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两个烧饼，一天一个，一个分成两顿吃，一天只吃两顿，这样这两天她不至于挨饿。　　距离来年开春还有三个多月，时间应该赶得及。因此她打算今天暂且在小镇歇息一天，明日再动身启程。　　深秋的清晨，小镇人烟稀少，她穿梭在绸缎般雾气里的每一条街，每一条小巷，露水润着青石板的路，布鞋踩在上面有轻微的声响。她像只小鸟，不知疲惫的飞着，上蹦下窜着。　　直至夜晚，街市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她依旧精神抖擞，悠闲快乐地漫步在人群里，她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自顾自地游玩。　　偶尔弯下身，拿起小摊上的精美饰品往自己的头上比对，小巧玲玲的饰品在她那经过简单梳洗之后的娇嫩脸颊上，增添几分气质。　　“小姑娘喜欢就买一个？”小摊老板热情招待。　　“不好意思，我......没有钱。”南宫羽姗尴尬地把饰品放回原处，恋恋不舍的离开。　　“小姑娘，回来，回来。”小摊老板温柔地喊道，拿起南宫羽姗刚刚看中的饰品递在她手里：“你戴起来很好看，这个送给你。”　　南宫羽姗乐开花：“谢谢老板，祝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她学着白天在街上客人买东西的模样道谢。　　她带上饰品，春风满面，欢声笑语，仿佛空气中也因她的快乐笑容充满芬芳。　　天刚刚微亮，南宫羽姗启程去万圣山。　　冬天日短，天气变幻莫测，恶劣的天气总是占多数，因此她早起出发，这样才能避免错过万圣山收徒的日子。　　去往万圣山的路上，每当有人经过身边，南宫羽姗都会仔细地打量一番，侧耳倾听他们谈话，看是否也有同路人。　　若是有同路人，便可以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就算是一小段路程，一路上也不用担惊受怕。　　结果是她太天真，入冬，年关将至，怎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远行，大多都是返乡之人。　　若有，大多也是商贾富贵之家，而他们怎会步行，他们大都坐着马车，两条腿的人怎会赛过四条腿的马匹。　　行至日中，南宫羽姗停下歇息，好整以暇。小小的手从怀中拿出比脸还大的烧饼，一分为二。　　从前，她大都是吃山珍海味，还各种挑剔，从而爹爹常说她不好养活。如今落魄到这平平无奇的烧饼，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隔天的烧饼，又干又硬，她心里时常想，若是有娘亲酿的美酒，美酒佳酿配上这烧饼，也是极美味。　　吃着吃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　　若是爹爹和娘亲还在，若是一切都没有改变，她依旧是岛上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活泼的小女孩。　　可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那么猝不及防，发生什么她都一无所知，是谁毁掉她幸福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不知要找谁讨回公道，她一点点头绪都没有。　　吃完烧饼，她继续踏上前往万圣山的路途。　　北风呼啸，凛冽旳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寒痛刺骨。　　雪发疯似的施展着浑身解数，铺天盖地地落下，将大地冻得战战巍巍。　　空气中到处膨胀着寒冷和干燥，南宫羽姗举步维艰，嘴里不停地埋怨老天爷的冷酷无情。　　寒冷的天气，一路上渺无人烟，连动物都懒得出来活动。　　她的脚冻得僵硬，没有知觉。她没日没夜，不辞劳苦地赶路，只为早日到达目的地。　　然而这鬼天气，成为她前行路上的绊脚石，她若再不停下来歇息，还没到万圣山，她的腿就先她行将就木。　　适才还在庆幸猛兽都惧怕这寒冷的天气，懒得出来活动，抬头的刹那间，前方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她似乎庆幸得不是时候，还是有勤快的出来觅食。她很想收回刚才的庆幸，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凝望着正前方一身的棕毛色，她僵在半空中的脚不敢轻举妄动，怕稍微一动，前面那两只饥肠辘辘的野棕熊向她狂奔而来。　　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呼出的雾气，最终还是把野棕熊吸引过来，它们一摇一摆地向她走来。　　它们一步步走近，她茫然不知所措。　　再不溜之大吉，错过逃跑的绝佳好时机，只能成为它们口中的午餐。　　南宫羽姗平心静气，拔腿就跑。　　两只野棕熊见她动了，笨拙的四肢追赶着，南宫羽姗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逃窜，她可不想成为它们口中之物，腹中之食。　　回头看，四只眼睛光芒四射，如饥似渴，势在必得的样子，让她后背不禁发汗。　　腿僵硬得不听使唤，怎么都跑不快，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两三尺的距离，她就要葬生火海，成为它们口中美食。　　眼看两只野棕熊作势朝她扑跃过来，她屈身趴下，一个闪躲，成功躲过它们利爪。　　“啊......”　　脚下踩空，身体跟着滚落，眼前黑漆漆一片，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撞在石柱上。　　万幸兽皮外衣足够厚，撞起来没有那么痛。　　她正襟危坐，环顾四周，四下黑漆漆一片，因从刚才掉下来的洞口传来一些亮光，才有些光亮。　　上面的野棕熊没有跟来，洞里也暂时安全，她才稍微安心。　　又累又乏，她靠着柱子一动不动。大气粗喘，她此刻一点都不想动，只想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