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没有人能永远陪着她

一路上卡鲁格都皱着眉头，不像平日的他。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在第一次家族大会上，妈妈训星辰的时候还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因为他总是把星辰扛在肩上，他还淘嘴说黎宁以前就是这样抱着妈妈走路的。那时的我看什么都是新鲜的，至于天神什么的我也没有特别崇拜过，因为天神就在咱们家，没什么好崇拜的。　　卡鲁格这个人好像只喜欢陪着星辰，他也不喜欢到处溜达，只喜欢在家里带孩子，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平时他总是一副坦然自诺的神情，遇事也不惊慌，看起来很成熟，不像是外表上年轻小伙的样子，听沙奇说这家伙已经活了上千年了，真够绝的！比妈妈还老呢！妈妈说那时候在诺克斯的小山洞里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后来妈妈让他吸了能量石之后才变回了现在的样子，这次的事关系到图灵关系到他老婆星辰，所以他自告奋勇冲在前面，有他帮忙应该是事半功倍的，但是他说要带那个人去到亚塞西的世界，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只有灵魂可以去？咦……好怕怕哦！　　不知道我的宝贝伊洛琳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乖乖听话待在城堡里？这次去布鲁伦切要是能抽空去看她一回就好了，我还想抓着她好好亲一亲。　　“想你的伊洛琳呢？”　　“你怎么知道？”　　意外。　　“你身上有镜子吗？照照你自己呗！”　　卡鲁格舒展了眉头，笑了。嗯，他笑话我呢！　　“卡鲁格，当初你为什么会决定留下来啊？我很好奇。”　　“嗯……我弟留下来了，他也没想过要回去，所以……我也想留下来……当然，也是因为星辰吧……”　　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噢？那时候你们在洛卡的小屋对吧？那时候就决定留下来了？”　　“嗯……算是吧……”　　卡鲁格歪了歪嘴，很明显不是在说真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　　其实我听沙奇说过一嘴，他们几个当初都觉得卡鲁格是喜欢妈妈才留下来的。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卡鲁格扭捏起来了。　　“哈哈哈哈，你别急啊，我就是问上一嘴，不是要审判你！”　　“我就喜欢白头发的，白头发就是好看！你懂吗？姐姐就是白头发的，翅膀也是白色的，可美了，那古拜占黑漆漆的丑死了！像个挖煤的！”　　“噢……”我假装懂了，点点头。　　“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你知道我们可以活很久吧？”　　“知道啊，你是千年老妖！”　　“哎……什么啊……我弟现在就面临一个问题，他老婆终究会老会死，所以他只能用时之计池把他老婆封住，但是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懂吗？”　　“啊？你说的是……”我震惊了，“磁流带还能封人？”　　“我们是不会轻易找另一半的，因为没什么人能永远陪着我们，你知道鲢夕和花女吗？”　　“知道啊？夕花会的故事！”　　“那你知道他们的结局吗？”　　“他们后来怎么样了？花女找到鲢夕了吗？”　　夕花会的传说，妈妈小时候给我讲的睡前故事，水神的孩子鲢夕爱上了岸上的花女，他拜托风神和树神给花女传信，花女要在白昼黑暗之时在河里找到鲢夕化身的鱼，这样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找是找到了……但是……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　　“是因为，花女不能去水里生活吗？鲢夕不能去岸上吗？”　　“对……”　　“那……就没有办法吗？”　　“花女没办法去水里生活，她每天都在岸边哭泣……直到花女老死的那一天，鲢夕都没有办法……”　　卡鲁格语气低落，原来鲢夕和花女的故事是一个悲剧。　　以前听妈妈说过一个类似的故事，好像是米厄公主，她也爱上了海里的鱼，不过最后她化身海螺去到了海里，当时我就在想，这些故事是不是要告诉我们，处在不同阶层的人最终是不能在一起的呢？追逐爱情的道路上确实会有很多阻碍，不过这些在妈妈眼里好像也不是很难解决的问题，她觉得既然喜欢那就去试试，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米厄公主变成了海螺，看起来是牺牲很大，但是我们怎么会知道她到底幸不幸福呢？应该是幸福的吧，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起生活在海里，能在一起的人都是幸福的。　　“原来如此……所以……”　　“星辰可以活很久，因为她是阿那的一部分，所以我想留下来，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一个人太孤独了。”　　卡鲁格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理解了，他也很孤独，和以前的妈妈一样，确实这个世上没什么人能永远陪着她。　　“那你们俩正好，羡煞旁人啊！呵呵！”　　“所以阿那也没有反对我和星辰在一起，她也明白。”　　也许妈妈也不想让星辰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希望我们都能过上自己幸福的日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说到这里，妈妈以后还是要看着自己的爱人离去，这不禁又让我有些难受了。　　布罗伦切到了，以前我总觉得这里很古老，这里的人喜欢用砖块造房子，就是用泥土煅烧之后得到的坚硬砖块，虽然看上去比较原始，但是他们对于家族观念却是很看重的，几个大型城市的街道上有不少流浪的人，他们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家族的庇护，没有了落脚的地方，最终只能选择流浪，这和我们那里不一样，在我们那里只要有工作就有住的地方，一个人也可以轻松自在地生活，咱们三十六区只要是结了婚的人还会得到民事部专门盖的房子和土地，咱们那里的幸福指数可是很高的，这多亏了妈妈下达的政策，她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过上幸福的生活。　　来到索维克星正是这里的深夜，我这个生物钟怕是调整不过来了，只要一从家里出来就完全没了白天黑夜的概念，这些地方的历法也不样，每一天的时间也都不一样，好了嘛，我现在居然有些困了。　　来到关押犯人的地方，和这里的熟人打了个照面，他们看到我身后的卡鲁格之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概他们也知道天轮四神的故事吧？　　那个犯人看上去很年轻，应该是和我差不多年纪，所以这个人并不是那时图灵大战的时候就加入飞鹰的，管事的说这个人身上也有飞鹰的图案，但是看上去像是新刺上去的，皮肤还在结痂的状态，想必是刚加入组织不久，年纪轻轻就被委以这样的重任真是难为他了。　　我走到犯人的面前仔细打量，这家伙脸上有些伤痕，应该是被抓的时候弄伤的，他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我要怎么开场呢？　　“你是飞鹰的成员？”　　“是……”　　“你们现在有多少个据点？”　　“……不知道。”　　也许是真的不知道吧，这家伙应该是刚加入的，不知道也正常。　　“那天夜里在城堡下面的刺杀计划是你们的人干的吗？”　　“是。”　　其实这句话是多问的，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他的态度。　　“飞鹰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你们现在的头目是谁？”　　其实我觉得他不会说真话，就算说了真话也是不知道不清楚没见过之类的，头目怎么会在这种小兵面前露脸呢？　　“我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