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代驾

“说话你就急，净往边上扯。不说皮肉生意，那小姑娘，不得多看你几眼？”　　“看就看呗。这副德性，总没要把自己往外推吧？”　　“推不推的另一码事儿，我们可是讲情调的夜场。客人不开心怎么办？”　　“知道了，我会看着来的。”　　（换行）　　“诶，你看你。这一晚上唱歌，你最多挣一两百块钱。那还不够，我那车一次充的油钱。你上过大学吧？”　　“上过。”　　“我就看出来，这眼角都提溜到天上了，没人给你衔下来。在哪儿上的？”　　“东北。”　　“那地方挺冷的吧？”　　“还行，有暖气。”　　“把嘿，我可听说那儿，吃的齁咸。我就不爱点东北菜。诶哟，实在，一锅给你吃不动了。总那几样……”　　“吃冷面也行。”　　“冷面，冷的面，哈哈哈……你别接着冷俏，显得我们来这儿，多不讲理似的。来，喝！”　　“我跟你说，从我姥爷那一辈儿，就传下来……要这么看，他反对的，就去做。他老人家韬光养晦一辈子，对传统什么的都受够了……平常人讲什么‘再登一层楼’，‘延续用心’，他是嗤之以鼻……他觉得对的，我们这些后辈，去避免，不要做。你觉得我这话，说的对不对？”　　“你姥爷说的对。”　　“嘿嘿，还挺聪明。就是，缺了情趣儿。”　　这副脑子，活到现在，真是够呛。　　州慧沿想。　　“情趣个什么呀？没见我这儿，不耐烦着跟你耗吗？”　　“这……怎么说话的啊？还是见的人少，不够有礼貌。改天，我带你去我家看看。白提石，一平米十几万，做成了门把手。”　　“干嘛用来做门把手呀？”　　“我跟你讲，我不是买不起哦。石头这个东西，就……就那么个东西。所以，用它来装饰而已。这种西式的风格，也用不上玉。”　　“您是做家居装潢的吗？”　　“不是呀。这是我，从小的美学修养。”　　“那我听起来，有点寒酸呀。”　　“不会讲话就不要讲。整天盖在奢华里，想象力会受压迫。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我的工作，都是用到想象力的。可见我，煞费苦心哪，嘻嘻。”　　他说的，好像对。可又好像，哪儿有问题？　　总之，听的州慧沿难受。　　（换行）　　“喂，你好。我喝醉了，麻烦来接一下我。”　　“我刚有点睡意，这你……叫谁呢？”　　“我管你叫谁呢，把我送回家！”　　“有病啊？”　　“那我跟你说啊，五百，送我安全到家。”　　“在哪儿啊？”　　（换行）　　“老喝酒变成废物呀。”　　“你是说，我是废物吗？”　　“虽然我不想直接说，但是应该是。”　　“一口一个义正言辞的。什么是废物呢？”　　“以为自己，到达了历史的终点。纵情声色。”　　“说的简单点呢？”　　“我也不能说的简单点。”　　“……我以为，藏着个金玉匣子。哼，你也不懂呢。可你，还嘲笑我。”　　“等你身体失去意识，还用得着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