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月明亮。

他望着流动的月光，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幽暗深巷中那条铺满月光的青石小路，像是一地寒霜。

今夜的月光下明明已不再是无灯幽暗的深巷，窗外霓虹灯绚烂。

灯火应在人间。

晓星希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怅然若失的意味，却不理解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笑了一下：“其实按规矩，我不应该干预你的选择。但是，有些事我不能视若无睹，毕竟你的胜算很大，如果是因为没有精力的话，可以我来。”

他见嘉白看向他，忽然福至心灵：“相关费用的话，我们有一些熟悉的人，可以帮你压价，

压进败诉方的赔付标准中。”

嘉白：“？！所以我们的预算大概需要多少？”

瞻少微：“这不好说，放心，四位数以内。”

嘉白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自己没有要求吗？”

瞻少微笑：“人总要有点追求，何况我不是局外人。赢了的话，赔偿也有我的一份。”

嘉白：“太好了，希希，你觉得呢？”

晓星希点头：“麻烦你了。”

他们交流完所需的问题后，考虑到流言的影响，最好不要一同返校，便先后离开了甜品店。

回校的路灯通明如白昼，晓星希踩着脚下的影子，一步一步尚算轻快。

嘉白在一旁说：“这人真是奇怪，我看不出他究竟为了什么。”

晓星希：“我也不明白，像是一种很矛盾的状态。”

嘉白仔细看了看她，很美的一张脸，倾城绝艳：“除了他喜欢你，我甚至想不到第二种理由。”

晓星希：“可是我们不熟，在此之前，说过的话都没超过十句。”

嘉白：“一见倾心的话，也不需要熟悉吧。”

晓星希：“不该，我没有认为他该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大部分人无论思想有多少深度，本质上都是看脸而肤浅的。文字与思想的魅力往往会让人将他们美化，具有强烈的欺骗性，可人类，理性与本能同在。

我说不该，只是出于我能感觉到别人对我是否有意。

喜欢我的男生多不胜数，看我一眼我就能明了他们的心思。

他眼底对我无意，更像是出于实现自我价值的需要。

也就是，他大概是个好人。”

嘉白皱眉：“……开什么玩笑，真就是他说的有所追求？我可不信。哪有人会真把自己那套光伟正的价值观践行在现实中的。我早就对一切职业与理想祛魅了。”

晓星希：“所以我才说矛盾，看不懂他究竟想要什么。”

嘉白：“哦~说不定是为了攒经验呢，成长期的律师们不是很需要积累案例经验吗？咱们是npc，报酬就是刷来的经验值。那句话叫什么，只要能给大学生发经验，他们抢着给你打白工。”

晓星希掩唇轻笑：“白白，谢谢你。”

嘉白：“谢个什么劲啊，事情还没完呢。你联系上那个造谣郎了吗？也不知道思悦那边联系好老师了没有，快回去吧。”

说着，她打开手机，思悦那边已在群里发了个“OK”，表示自己已经和老师那边联系好了，很快就删帖澄清，并约了明天和那个发造谣贴的男生见面。

嘉白看完之后，心情大好起来，忍不住拉着她向宿舍奔跑，唱起歌来：“‘夜晚的星光已经烧尽，愉快的白昼蹑足踏上了迷雾的山巅。①’我们要去寻找生路，而不是留在这里束手等死。”

晓星希：“‘那光明不是晨曦，我知道；那是从太阳中吐射出来的流星，要在今夜替你拿着火炬。②’白白，你很喜欢莎士比亚吗？”

嘉白：“还可以，你不觉得这段很衬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