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互相试探
这里，最需要冷静的是他吧。
苏沫那里受到的刺激还未来得及消化，自家老大又是会心一击，他咽了咽口水，目光未曾离开过陆知时那只受伤的手臂。
方向盘打的很是丝滑，甚至单手操作也没问题。
还能，接电话……
“好的，马就到了。”
挂断电话，意识到从背后投射过来的灼热目光，陆知时抬了眼帘从后视镜瞧见唐灿鬼鬼祟祟的模样，深知他当下心境斐然，是在极力控制住心中澎湃的好奇，以及极度的恐惧。
他何尝不是呢。
当欺骗自己的科学理论终于在现实面前行不通，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隔了道墙，芸芸众生之所见，不过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罢了。
一路无言，各安心事。
三人之中，当属苏沫为纵观之人，岂料，她看似松懈慵懒的姿态下，同样满是疑云。
原想做出一番仙人之姿，在凡人面前拿腔拿调，耍一番威风，哄一哄陆知时，顺带收割一波小弟。
哪知，出了意外，她被引开那段时间，陆知时遭受到了邪祟攻击，团伙作案这种事，在低阶邪祟里也时有发生，这些图了个外表吓人，只能对付对付人类的基础鬼怪，杀害个把人不在话下。
是以，陆知时作为一个未开悟的“懵子”，纯靠物理攻击，从邪祟手下活着跑出来已算是人类中不可多得的强者。
问题不在于陆知时如何死里逃生，在于，她返回之时，嗅到了灵体烧焦的味道，那火不是她放的那把。
她猜测
停车场来过更厉害的人物，陆知时体内无端多出的灵气定然与此人有关。
若说平常，遇着极好的机缘，深山密林，高山流水处碰到好心的大能修者，渡传几口真气也是寻常之事，好些小说故事主角便是从这些机缘里发家的。
但那是停车场，难以想象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神仙住在烂尾楼阴暗的地下室里许多年，等候他的有缘人，自下水管神秘现身，传以衣钵，怎么都觉得离谱。
脑补的对象换成陆知时，让苏沫咬着手指头的嘴翘的更深。
她甚至不敢细想那些诡异的对话。
“孩子，你掉的是这根金手铐，还是银手铐……”
收回杂乱思绪，苏沫知道这些都还不是重点，更要命的在于，他体内那股灵气纯的让人难以理解。
这世道，灵气逐渐消散，再加上天道崩塌，天地间的平衡早就被打破了几千上万年，这种颓势呈指数状越演越烈。
总部去年的年终报告更是给予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预测，不过两百年，灵气当彻底枯竭，终将迎来新一轮的生灵涂炭，万物消亡。
一切都将回到原始混沌，那时候，不管是何物种，都将身死魂消。
尤其是近两年，各种天灾人祸纷纷降世，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心智不坚者，更被黑暗处邪祟侵染，屠戮杀生，同类相害更是屡见不鲜。
人道再塌，便是上古真神复活亦回天乏术。
当下这般捉襟见肘的情况，顿悟者众多，但入灵者却寥寥无几。
曾经作为可再生资源的灵气，在诸神成为传说后，便不可再生了，有限的灵力资源也被组织管控了起来，要不是苏沫生的早，想必也享受不到自由化灵，不断顿悟，修成天人境的机会。
她出生那会环境还是挺好的，尤其是占了名门望族之便利，抢占资源的时候，族长大人鸡贼的顺走了那块灵气充沛之地，才有了她们那一族的世代昌盛。
即便如她这般出身名门，也未曾见识过陆知时体内那样纯净的气。
纯到这种程度，苏沫不禁心跳加速，连自己灵域中运转了几百年的昆仑仙界之气也能瞬间融化，除非，她只想到了一个可能，那遗失数万年，早已成为传说的上古真神之灵。
以她的认知，现役望族中，只有她们家与蛟龙一族还保存着真神时代的一些习性。
沧海桑田，生生死死，世间的轮回早已将一波又一波的故人洗涤的荡然无存，徒留下一些稍微上的台面的仙者，也早与组织签订了合作条约，为了勉强维持平衡，组织当是担起了神的职责。
可到底没有那开天辟地，补天造人的能力，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今年组织的KPI特别重，不然这“纯菜”任务大可不必让她亲自出马。
看来，还是自己低估了，原本清晰的事件处理进度一下子变的模糊，甚至焦灼。
前途渺茫，而这意外的发现，她目前只告诉了刑炎一人，两人论半宿未曾说出个所以然，却又得知另一个地方发生了更为诡异之事。
多出来的灵气，肤浅的去想，是灵气复苏，再生再造那是天大的好事。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听刑炎语气不是这么简单。
上古真神的美好时代，随着不周山倒，早已荡然无存，天与地与万物分割开来，女娲大神以己补天、除害，生祭天道，才勉强维持住了现状。
当下出了这样子稀奇的事，更容易让人想到的不是复苏，更像是强弩之末下的回光返照……
“两个问题。”一番斟酌后，苏沫再度开口。
拐个弯，再往前开3公里便要到局子了。
以为沉默会延续，他才是那个“蒙古人”，“算计者”却比自己还憋不住。
不过，陆知时转动方向盘，想得却是先探探她的口风，也好度量心中疑惑，若真谈起来，方才知道她愿意吐露多少，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职业的天性，让他变的异常敏感，谈判讲究的就是个尔虞我诈，互相揣测。
底牌这种东西，不怕起手烂，推杯换盏中，极有可能就探到了对方的底。
交流是场艺术。
“说。”一个字，撬开了这沉默场面。
苏沫眯起眼睛，似有顾虑，终是开口道：“第一，你怎么会化灵，第二，你在停车场遭遇了什么？”
“第一，什么是化灵，第二，你之前杀掉一个，还剩一个，剩下的那个，差点把我杀掉。”
他聪明的用极短言语完成了叙述，不管是粗想还是细想，都没有任何有效信息，甚至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不过，苏沫的两个问题，却给陆知时添上了两张权重极大的底牌。
第一个问题，虽然不知道化灵为何物，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