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预备时
在这里发什么疯!”
“是,我在发疯。”伪装的面目在她面前早已撑不下去,心中堆积的情绪愈发汹涌,恨不得当场见血,“我早就疯了,我在你面前装了那么多年,可惜你从未看出来!”
屋中的动静越来越大,大理寺的人也大都有眼色,宫中事宫中人,能少掺和就不要掺和,只要没有唤他们,能躲多远就多远。
祝为错在他手上,郑朝允突然愉悦了起来,伸出手抚上祝为错的脸颊,扬着眉梢,笑道:“惟惟,程绥晏他护不住你,你只能相信我。”
郑朝允这陌生的模样让祝为错激起一阵冷意,方才的那句话相当于郑朝允变相地承认了长春宫下毒事件是他的手笔。
陷害她,莫不是专程来让她看清楚事实。
真有够幼稚的。
“你现在这幅样子,你觉得谁还能相信你。”她拧眉甩掉郑朝允抚在她脸上的手,冷着声音,“况且,你这么做我又怎么敢相信你。”
郑朝允手臂一疼,眼中也复了些许清明,看着祝为错惊惧又生气的神情,知晓今日真的吓到她了。
可复而又深觉悲哀,这些年情绪越发暴戾,甚至有时不受控制,可他并不会真真正正的伤害她。
他舍不得……
但她却不能正眼看他真实的模样。
而后他又觉得不甘,在离开之际,蹲下身强迫着她看向自己,微微笑着一字一句,“这才是我真实的模样,惟惟,你要学会习惯。”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次此处,却在出门之间停顿了一瞬。
就算是她不服软,他也没想关她太久。
郑朝允走后,祝为错彻底瘫在了稻草上。
太可怕了。
不知道郑朝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在此之前,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很多年前,小太子回到长春宫。
当时都还小,小太子舍不得离开凤栖宫,死死拽着皇后的衣服不撒手,就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宫中长辈逗弄他,他收起要哭的神情,瘪着嘴十分委屈,“身为储君,不能掉眼泪。”
在他回到长春宫后便不常见面,直到郑朝允独居东宫之后,两人关系再次亲密起来。
他已不似当初的乖巧,端着储君之姿,时刻谨记身为太子该有的责任和仪态,已经有了几分冷漠与严肃,偶尔几次嘴上依旧不饶人。
只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模样。
皇宫当真可怕。
*
程绥晏从大理寺出来后,从长春宫的宫女入手,没有郑朝允的刻意阻拦,他很快就查到了小宫女的父母,突如其来的银两,坐实了诬陷的罪责。
正要继续往上查,没想到小宫女畏罪自杀,线索自此就断了。
经过这几天都调查,皇帝,太子,祝家三方关系密切,程绥晏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一条线。
虽然没有查到幕后之人,但也足够证明祝为错的清白。
他将这份证据已交由大理寺。
大理寺也未收到皇上传来其他的消息,便知道并无其他命令,这两日大理寺门前格外不安生,如今得知祝家姑娘无罪,大理寺卿自然便欢欢欣欣送云泽郡主出了狱。
一出了狱,祝为错便见着程绥晏等在门口。
夏季天气变幻,原本灿烂的阳光很快被云层遮住,轻飘飘的云朵像是加的棉一样,越来越厚实,没出一会屋檐便开始滴咋作响。
小雨淅淅沥沥地溅起小水花。
程绥晏一身窄袖茶白衣袍,白玉冠,在雨中撑着伞,路过的人一见,好一个芝兰玉树、尔雅的公子。
祝为错立于屋檐,看过去。
一位雨中公子弯了弯眉眼撑着一把白色的伞缓缓朝她走来,她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提着脚边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