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预备时
自乱阵脚。
而他很明显的软肋就是苏桐。
她想起昨日茶楼里的混乱,不得不说,郑朝允这步棋倒是得偿所愿了。
“至于诬陷你的事,我不否认,也承认此事是我的不是,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因为我见不惯程绥晏,也不想让你依赖他,让郡主受苦,是万万不该的。”
“孤想让你明白,程绥晏不是处处都能护着你的。”郑朝允声音顿了顿,轻靠了后背,看似已经放下,语气轻松,“不过目前看起来,成效并不明显。”
“所以,这次孤认真反思过了,强扭的瓜不甜,万物不可强求,我有诚意向郡主赔罪,不知郡主可否原谅我这一次?”
能让一国储君如此道歉,祝为错还是第一个。
今日他处处称她为郡主,可见他确实有意隔离两人的关系。
但对于这事,祝为错心中仍有怨气,扯着唇角,并未说话。
见她不说话,郑朝允只好继续,“不过,巧的是,孤未想到此事竟让父皇有了利用机会,所以郡主日后在宫中切记谨言慎行。”
也是他大意,让皇上钻了空子,既借着此事在敲打了因得到侯爷回京而有异心的朝臣,也正好借此折了他的羽翼,保护他属意的继承人。
尽管皇上没有查出些什么,但是他的动作也得加快了。
祝为错当日便知道了皇上明显的用意,自然懂得要谨言慎行,不能再给武安侯府添麻烦了。
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见她应了声,郑朝允知道她心中有所松动,于是继续道:“那日在大理寺,也是孤未控制住情绪,让郡主受到惊吓,确是孤的不对。”
“这些年我被药物控制着,极难能自己掌握情绪,我向郡主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可好?”
似是无意间透露,郑朝允端坐着,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女孩,态度极为诚恳。
只是祝为错转而不答,只是抓住他话中的疑惑而沉默着。
被药物控制……
怪不得这些年他性情变化那么大,小小年纪就成熟稳重的储君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
“殿下是太子,谁敢给太子下药?”她沉声拧眉。
普天之下,谁敢对太子动手,况且一控制便是多年,他既然知道,又为何隐忍不发。
郑朝允听见她明显不信任的语气,喉中晦涩,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能艰难开口。
他手指无意识紧握,哑着声音。
“我母妃。”
祝为错惊讶,“怎么会?”
柳贵妃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会有人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更何况他是太子,若是日后登基,他就是柳贵妃的全部依仗,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利用价值上,她应该都不会对太子动手……
祝为错突然想起来柳贵妃可不止一个儿子,可她那九皇子还那么小。
她越想越觉得人心诡测。
“那你……”祝为错抬眸看他,说了一句却又不知道该接什么。
眼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关心让郑朝允心情好了不少。
“这药也不间断地吃了十年了,除了平时脾气暴躁些,暂时还未发现其他的作用,郡主不必担心孤。”
十年了……
那岂不是自太子从凤栖宫回到长春宫开始,柳贵妃便对他下了药。
她不懂,既然她对太子能狠下心来下药,为何又会因着常年见不到太子哭得那么伤心,闹得整个后宫上下皆知。
当年也是皇上心疼贵妃愁绪伤身,这才将命太子回到长春宫,养在柳贵妃的身边。
祝为错看他说到此事暗含着轻快的笑意,只觉得他有病。
十年来未间断的药也不见得没有副作用,这样一想,也算堪堪放下心中对他的成见。
“那你既已经察觉到,又为什么选择闭口不言,为什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郑朝允苦涩的笑了笑,克制地唤了她一声,“惟惟……”
“你知道,我非嫡非长,怎敢主动打草惊蛇。”
祝为错想反驳,觉得他说得不对,可正要说话时,郑朝允却站起身来,同她道:“今晨孤还同母后说要去凤栖宫问安,时间也不早了,该去同母后问安了。”
祝为错看出来他不想再多说,也闭上了嘴,同他一起去凤栖宫。
*
在太阳落山之时,剿匪大军也到了九尾山,在程绥晏的命令下,迅速安营扎寨,在夜色的遮掩下,更是悄无声息。
夜间,程绥晏换了一身黑衣,借着轻功探查地形,识别方向。
九尾山,数个山头相连,地势复杂,山高险峻,林子密布,确实易守难攻。
今日月光明亮,银辉倾洒,借着月光在林中穿行也不算难。
若是想找上山的路,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程绥晏走了半晌始终在林子中,也没了耐心,他足尖轻点,飞身而起,借着树上的枝丫在半空中穿行。
最终停留在一处断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