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程观祺对他的提议有点不知所措，还没等她回答，那边就已经扭头拿了自己的草稿纸又转回来，飞快地转了两下笔开始看题。
明倚秋字很好看，这个程观祺上学期就知道了，发作业本的时候被他封面的名字惊艳过，规规整整的正楷字，开正端庄，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名字写得好，后来偶然一次翻他作业，通篇看下来齐整均匀，给人很舒服的观感，才发现是每次都写得好。
男生里字这么好的，程观祺真没怎么遇到过，而且是这种一看就是练过的好。
学书法是需要耐性的，而且心要能够保持平静，也不能一蹴而就，程观祺就是个半吊子。
当年在老家时张霜兰就开始给她报各种补习班，其他的混混也就过去了，唯独书法真是要了她的命，加上家里有的是人庇护自己，被张霜兰训急了，她就直接把东西从三楼扔到了院子里……
张霜兰抽了她几下小木条，奶奶急得把她护到身边，说什么都不肯让张霜兰再带她去兴趣班，书法什么的也就没再学。
或许是自己没做能办到，所以对能办到的人就格外另眼相看。
从那以后，她对明倚秋的印象除了长得好，还有耐心，沉稳，不好动，即使后面注意到他几乎天天跑体育馆。
程观祺看他手握着笔，认真地写出每个步骤，然后换个不同颜色的笔在旁边写下知识点，是错觉吗，感觉他这次写得好像更好看。
明倚秋把本子递给她，“先看一遍，看完我给你讲。”
程观祺嗯了声，不敢和他对视，把目光都放在本子上。
明倚秋看她耳尖在发红，心情瞬间飞扬起来，她知不知道自己容易害羞，还容易被人看出来。
他写得非常详细，程观祺就是再不会，也能看出点思路，她微微松了口气，这下不会是一点头脑都没有了，把本子还给了他。
明倚秋把自己的椅子拉进了一点，就是没有动静，程观祺也能明确地感觉到他又离自己近了一点，心砰砰砰跳得更厉害。
明倚秋照着本子给她讲了一遍，一边停下来问她听懂了吗，一边让她记住这个公式，哪个个套路。
他讲得很好，思路清晰，声音温和，程观祺慢慢地忘记了害羞，注意力都在题上，跟着他说的，自己又做了一遍，最后写出答案的那一刻，她激动地抬头看向明倚秋。
可刚对视，她就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这是在干嘛，又不是在家里，做对了什么事还非得找人表扬不成。
明倚秋对视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干净又澄澈，他不由得移开了眼，但很快回过神，“都对了，很聪明，如果可以的话下午你给姚欢欢和刘文杰讲讲，这样可以巩固一下。”
程观祺想着这两人都是自己熟悉的，就是讲错了出糗了也没事，就赶忙点点头。
明倚秋刚想转过身去，又想起什么一样，“确定课代人选了吗？”
“嗯？哦，还没呢，最近练习册什么的都是在班上改的，也没跑上跑下就忘了这事了。”程观祺不好意思地说，俞砚最近很忙，作业什么的都是她和盛思沈一起改的。
明倚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到了下午的时候，程观祺按照明倚秋说的那样，给姚欢欢和刘文杰俩人把题讲了，明倚秋连头都没回，可程观祺能感觉得到他在听。
刘文杰听完欠兮兮地说，“你被夺舍了？”
程观祺假装备受打击地靠在姚欢欢肩膀上。
姚欢欢非常护犊子 ，嚷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爱听不听，观观给我一个人讲好了，别理他。”
明倚秋听着旁边的动静，摇摇头轻轻笑了。
刘文杰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地抿着嘴，看到明倚秋后来劲了，“死鬼，给我撑腰啊。”
明倚秋鸡皮疙瘩掉一地，低低地一声，“滚！”
刘文杰不罢休，不停摇着他的手臂，让他给自己做主。
程观祺笑得不行，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姚欢欢不愿意和刘文杰越过朋友那一步的原因，他根本就更适合做“姐妹”的。
几人又闹了几句，自习课就开始了，明倚秋照常回过头来给大家讲题，程观祺难得的问出几句，也能答出几个。
那在数学上感受这种感觉，程观祺自己也有点兴奋，没意识到身边的明倚秋慢慢的注意力倒都在她身上。
放了学，程观祺立马把需要的书都扔进书包里，飞快地拉上拉链，就要往外走的时候。
“哎哎哎，别跑，程观祺，”刘文杰在身后声如洪钟，恨不得全班都吸引过来。
程观祺扭头瞪着他，“干嘛。”
“今天你值日，不准逃跑。”
说得好像她逃过值日一样，程观祺不满地，“哦哦哦。”
刘文杰从讲台上朝她扔过来一个抹布，“你负责擦黑板和讲台。”
程观祺慌手慌脚地接住了，“还有两个人是谁。”
八班值日是四人一天。
“明倚秋和姚欢欢，你不是刚换了个会数学的脑子吗，这个都不会算。”刘文杰跟看傻子一样看她。
程观祺拿着抹布路过他桌子的时候狠狠地擦了两下他的桌子解气，刘文杰也不恼，拽着明倚秋说：“看到没，小心眼。”
明倚秋看她气鼓鼓地像个包子走到黑板，觉得好玩，还特想给她说说话，怼道：“谁让你老嘴碎。”
姚欢欢在班后面向刘文杰示意，刘文杰比了个ok，然后开始招呼人赶紧走，几个脸皮厚的还想留下来打游戏也被他拿扫帚假装要呼人脸上吓跑了。
程观祺不知道刘文杰这厮是不是有毛病，怎么会给她一个小个子安排擦黑板的工作，今天是物理老师高老讲课，不姓高因为个子太高被叫的高老，写在最顶上的字，程观祺蹦了两下也没擦着。
明倚秋摆好桌椅，看见程观祺小小的个子在前面蹦哒，丸子头跟着一跳一跳，看着看着他已经走到人身边，“拿过来，我帮你擦。”
离得很近，程观祺只到他肩膀，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喉结和下颌，赶忙把黑板擦塞到他手里，退到讲台旁看着。
明倚秋擦了两下就好了，回头就看见程观祺想着看自己，笑着说：“个子高真好。”
“这也要夸。”明倚秋失笑，心里猜测程观祺是个爱被夸也爱夸人的。
程观祺点点头，这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