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千金
路狂奔,李馨儿被放到了路边的一处空地上。逃离火场的他们,此时才觉心跳快如鼓擂,呼吸困难,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医官早已在此等候,他小心地拿开衣裳,一张被血液黑尘占满的脸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整张脸似乎都蒙着一层黑纱,额头淤血发肿,四散着血痕,甚至顺着左边鼻翼直连到下巴,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倒吸一口凉气。解开棉被,衣服虽然被熏黑,边角有些焦黄,但好在人并没有被烧伤。
医官用薄纱托起李馨儿的手,细细地摸着脉搏。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前一秒还在气喘吁吁,此刻已屏声敛息,静待医官开口。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解雨声的心脏似乎也已经停止跳动。突然,耳边传来人声,一把揪住了她的心脏,而后重重砸下,“还有脉搏。”话音刚落,家丁们都长舒了一口气,解雨声却瞬间疲软下来,整个人都感到有些虚浮,恍惚地就地而坐,心有余悸地调整着呼吸。
医官又用清水擦去李馨儿脸颊处的黑尘,检查了她的双手口鼻后道,“小姐,二少奶奶面色苍白,口唇双手发紫,脉搏微弱,需要立刻降温。鼻内显黑,乃是吸入烟尘所致,需要托起头部,尽量后仰,保持呼吸通畅。”
解雨声听得非常仔细,当即吩咐家丁们将李馨儿搬上马车,她和李馨儿同乘,其余人坐另外一辆。
马车跑得快也颠得狠,解雨声坐在棉被上,让李馨儿坐到腿上,托着她的后颈使其头部后仰,解开她的衣襟腰带,脱了上衣,不停地用帕子蘸水擦拭降温。到了二哥府上,丫鬟嬷嬷们早已在门前等候,众人急忙将李馨儿迎回府内,医官们也已等在房前。
接下来就是交给医官下人们处理。解雨声站在房门口,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头重脚轻,她赶忙从衣兜里摸出回元丹。原本因为近日勤加练功,她吃回元丹的频率已经大幅下降,但今晚折腾了许久,实在是体虚乏力,连吃下两颗,才渐渐恢复。
此时有丫鬟送来氅衣让解雨声披上,她回绝了沐浴更衣的提议,向医官打听了李馨儿的情况后,便打道回府。
马车疾驰,车厢里却出奇地静。解雨声回想着医官的话,“夫人口鼻中吸入大量烟尘,有中毒迹象。脉象紊乱,高热出汗,乃是受惊心悸,气血亏空所致。虽然情况危急,但若能在三个时辰内排毒去热,便可转危为安。”她对原著中抢救李馨儿的情节印象十分模糊,只记得是第二日才脱离生命危险。
这么看来剧情发展已经被解雨声拉回了既定轨道,李馨儿应当不会有事。她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就终于感受到了阵阵寒意。被水浸过的衣裳黏在身上,哪怕整个人蜷缩起来,紧裹着氅衣,也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回到姜府,解雨声就赶忙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暖和的衣裳,喝了一大碗姜汤,生怕感冒。她的身体确实比以往强健不少,不仅没有感冒,还有精力往二哥府上跑。
她到时姜家二哥已经回府,正愁眉锁眼地坐在房中。解雨声见状,还是将求子一事说了出来,自责不已,几度哽咽,“若不是我,嫂嫂也不会......”
“你嫂子向来如此,已不止一次遇险......”二哥叹了口气,“今日就算没看你的书,明日也会看其他的书,听到其他的方子。怪不得你。”见解雨声低着头不说话,便宽慰道,“二哥知道,云儿不是有心的。更何况,还是你把馨儿救了回来。要怪,也是我这个做夫君的失职。如何都怪不到你。”
解雨声本打算陪着李馨儿到第二日,但姜家二哥已经听说了她去火场救人的事,便哄着她早些休息。后来朝霞晚霞也来接她,想想明日还要上无量门,就没有再坚持,只不过回府前再三叮嘱二哥,嫂子有任何情况都要立即通知她。
回府上又担心火势蔓延,着人前去救火。得知大火已被扑灭,才肯就寝。可因为急功冒进差点害死一条人命,解雨声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难以入眠,辗转反侧间天已发亮。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说话,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二嫂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