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孟允棠一时还没认出来这被打得面目全非;人是谁, 直到看到跟着他进来;小厮阿驴，才知道这人竟是晏辞。 她本就不愿意呆在这里，一见晏辞来叫她, 就想趁机开溜。 当然, 走之前还是要先和主人打声招呼;，她扭头对贺砺道：“多谢贺大将军款待，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着直起身子两手提着裙摆想挪下坐床。 贺砺将烤驼峰丢回盘子里, 一把拽住她;手腕, 冷声道：“想去哪？” 孟允棠还未说话，晏辞倒叫了起来：“姓贺;，你把人给我放开！她是来找我;！” 贺砺看都不看他，只盯着身边;孟允棠，“你是来找他;？” 孟允棠只觉手腕被他捏得好痛, 更过分;是，行障里还有这么多人在旁观，她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 “你弄疼我了，放开，疼……”她一边徒劳地推着他;手腕一边小声抱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找谁;问题孟允棠没法回答, 说来找他是骗人, 说来找晏辞那之前还是骗了人，只能祭出小时候对付他;招数：示弱。虽然不一定每次都管用, 但有时候会管用。 幸运;是，这次也管用。虽然他看着很生气, 但她一喊疼他就松了力道。不幸;是, 他还是没放开她。 孟础润这个缺根筋;到现在才看出来情形不对, 直接从坐床上站了起来，大声道：“姐……贺大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姐姐！” 一行障;人都看着贺砺和孟允棠这边。 孟允棠挣不开他，脸涨得通红。 “诸位，我有些私事要处理，还请各位暂且回避。”贺砺盯着孟允棠，头也不回地对众人道。 其他宾客都很自觉地起身出去，只有李铎看着他们这一对，期期艾艾地劝道：“贺六，这大庭广众;……又是个小娘子……别太过分……” 贺砺斜他一眼，他马上把嘴一闭，出去了。 “贺砺，你放开她！”晏辞一看行障中间空出来了，抬步就要过来，却被戚阔拦住。 “往哪儿去呢？这是你能随便进;地方吗？”同样鼻青脸肿;戚阔挡在他前面道。 孟允棠望向那边。 “眼睛往哪儿看？说，来找谁;？”贺砺掐着孟允棠;下巴将她;脸掰正了，逼问道。 “诶诶？你放开我姐……”孟础润一看这情况不对，跳下坐床要过来给孟允棠解围，又被鹿闻笙拉住。 “没事没事，别紧张，我家阿郎是不会伤害孟小娘子;。”他笑着道。 “可是……” 孟础润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边晏辞和戚阔打起来了。 “你放开我。来找你;，找你;行了吧？”孟允棠看眼下这形势，用很短;时间权衡一下利弊，觉得比起晏辞，还是贺砺更不能得罪，否则可能根本走不出这行障。 贺砺听了她;回答，果然放开了她。 孟允棠敢怒不敢言地揉着手腕，看着他一言不发下了坐床，大步走到行障前头，一把扯开正在殴打晏辞;戚阔，然后抬起一脚就把晏辞给踹到行障前头;曲江池里去了。 孟允棠惊诧地瞪圆了眼睛，忙穿了鞋跑到行障前面，看着在水里扑腾;晏辞，也顾不得去质问贺砺为何要这样做，顾左右道：“救人，快救人啊！” “我看谁敢！”贺砺站在水边，黑着脸道。 “贺六，这样要出人命;。”李铎过来劝道。 贺砺瞥一眼一边在水里奋力挣扎一边喊救命;晏辞，道：“他擅闯我;行障，我不过将他赶出去而已。他死在外头，与我何干？” 孟允棠闻言，只好去扯孟础润。 孟础润倒是想去救人，可是他也不会水。 贺砺不松口，周围;人都不敢下水去救。 晏辞;随从阿驴也被贺砺;人拦住，急得抻着脖子朝孟允棠求救：“孟小娘子，快救救我家大郎，他是来找你;呀。” 孟允棠急得没法，本想去求贺砺，一转身看到行障右侧;角落里还扔了七八根搭行障多余下来;竹竿，当即跑过去捡起一根，来到水边伸长了胳膊将竹竿递给晏辞。竹竿不够长，她尽量往前凑，脚都踩到了河边;烂泥里。 贺砺妒火中烧，过去抓住她;胳膊将她扯回岸上，怒道：“连自己;安危都不顾了，就这么心疼？” “你真;要看着他溺死在你面前吗？你现在怎么这般可怕？”性命攸关，孟允棠也顾不上得罪他不得罪他了，说完用力地挣开他;手，回去继续用竹竿救晏辞，孟础润跑过来帮她;忙。 贺砺看着孟允棠抓着晏辞;手将他从水里拖到岸上，额角青筋贲出，握了握拳头，一身煞气转身就走。 李铎看着这姐弟俩把晏辞从水里拖上来了，倒是松了口气，回头见贺砺走了，忙唤道：“诶？贺六，贺六，你去哪儿？” 贺砺理都不理他。 戚阔和鹿闻笙一看，忙跟了上去。 过了片刻，终于缓过来些;晏辞由阿驴扶着，和孟允棠孟础润一起离开了贺砺;行障。 “彤娘，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亏待了你。今日你如此舍身救我，你放心，我晏辞绝不会再辜负你。”临分别，晏辞抬着他那张连他阿娘都认不出来;脸虚弱地对孟允棠道。 孟允棠正心烦，听他这么说就更不耐烦了。 “晏郎君，你误会了，别说是你，就算是旁人掉在水里，能救我也一定会救;。而且，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名？我们已经和离了。”她道。 晏辞摆了摆手，看着她道：“我们之间，和离只是错误;结束，却是正确;开始。” 孟允棠：“？” “今日太过狼狈，改日，改日我再来找你。该死;贺砺！阿驴，我们走。” 他在孟允棠一言难尽;目光中搭着小厮;肩膀一瘸一拐地走了，孟础润在一旁挤眉弄眼：“我们之间，和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嘿嘿嘿嘿……” “笑什么笑，烦都烦死了！”孟允棠抬手就掐了弟弟一把，一边往自家行障;方向走一边叮嘱他：“回去别乱说话，柳夫人他们一家也在。若是爷娘问起，我来作答即可。” 方才姐弟俩出来时，周氏对柳夫人说姐弟俩是去看望路上瞧见;亲戚;。 孟础润“哦”了一声，又遗憾起来：“刚才在贺六郎;行障里，还有好多好吃;我还没来得及吃，真可惜。酒也很好喝啊！” 孟允棠心好累，懒得理他。 “诶？阿姐，你说方才贺六郎那般发作，是不是在吃醋啊？”孟础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孟允棠脚下一个踉跄，抬头惊讶地瞪着他：“你别胡说！” 孟础润争辩道：“真;像啊，晏辞来了之后他突然那么生气，不是吃醋是什么，阿姐你不觉得吗？” 孟允棠努力澄清：“不觉得！他生气打人纯粹是因为他自己脾气坏，跟我没关系！” 想起孟础润一开始当众叫出;那声“姐夫”，她又气不打一处来，拧着他;耳朵警告道：“你以后离他远点，听到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放手，痛死了！”孟础润捂着耳朵直跺脚，不忿道：“你这么凶，就该找个贺六这样;管住你，让你再神气！” “你——”孟允棠气得要去打他。 孟础润少年人轻敏灵活，哪能被她打到，早捂着耳朵跑远了。 待到下午，在曲江池畔游玩尽兴;百姓们踏着渐渐西斜;阳光纷纷回城。卫国公府树木阴阴;后花园中，却已是一片近乎日暮;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