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12.
虽然褪色者难得有勇气试图和玛丽卡吵架,比较可惜的是女王本人只是看了几眼蜷在褪色者枕头上的皮蛋,然后一言不发地切成了拉达冈。
而拉达冈只会对着褪色者“?”。
觉得自己又被糊弄了的褪色者也只好在对方“你怎么还不睡觉”的疑问目光里躺好,告诉自己大不了想办法减少玛丽卡的出现次数,在拉达冈牌呼吸夜灯中艰难入睡了。
于是第二天褪色者醒得很早,她在营地内早起耕地的人们烧起的炉灶的木灰味中慢吞吞地咬着柳枝,拖着步子走出小屋。
屋外拉达冈手腕上挂着褪色者塞给他的拟态面纱,这个曾帮助葛瑞克逃离战场的小道具将他残破的石像状身躯补全,还贴心地拟真了正常人类的皮肤外貌。
所以站在蓄水池边充当晾衣绳固定架一端的拉达冈,看上起只是个身高有些过高的长发异乡人。
褪色者从不怀疑拉达冈的亲民程度,毕竟当初在褪色者还只是一名黄金王朝亲卫且完全不知道拉达冈就是玛丽卡时(说真的,就算是现在也很少有人知道),当红发的完美英雄与卡利亚王室战和且代表罗德尔王朝前去联姻,这位交界地万夫莫敌的英雄只带了一副针线包作为个人物品。
很难讲褪色者搜刮收集的那些卡利亚系装备里,有多少曾经由红发英雄之手诞生。
她倚靠在小屋外墙,旋转着嘴里被咬出屡屡纤维脉络的柳枝,看着浆洗衣物的姑娘大姐们一边彼此说笑,一边向拉线的拉达冈道着谢然后将洗好的东西晾起来。
希望不是她眼花,褪色者似乎看见了神人嘴边幅度微小的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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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不好意思的农夫找来了一根竹竿替代了拉达冈,并和洗好衣服的妻子一同邀请褪色者他们去自己家中喝茶。
托商贸大使卡萨的福,目前暂定名为“萩”意为树下小植物的营地内,已经不再缺少必要的生活物资了,他们甚至可以用亚罗灌木所结的饱含糖分的果实,去换取一些加强生活质量的非必须品。
顺便灌木是褪色者移植来的,说来也巧,她曾经为了做室内盆栽而挖过不少金色亚罗灌木,虽然在萩之营地里结出来的都是普通果实,但对于这个缺少甜味的时代而言,哪怕只是普通亚罗果实也足够甜蜜了。
当然,堂堂艾尔登之王试图用路边小灌木当皇家盆栽这件事,被伟大的新王顾问兼导师蒙葛特狠狠念叨了许久,以至于到最后褪色者也没能成功过。
摆手推辞了邀请后褪色者推着拉达冈向营地外走去,三米露头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顺从地主动迈开了步子。
褪色者打算带拉达冈去木叶,做了一夜怪梦后她决定还是把他随身带着更保险,至少在玛丽卡再次出现时她能及时发现并看住永恒女王。
也不知道狠嗑三颗古神之智的猛人扉间醒了没有,褪色者走在刻意放慢了步伐的拉达冈身边心不在焉地想着,一边随手拉住了差点撞上营地封印的面生小伙。
褪色者倒是不担心这是什么坏人,毕竟他手上绑着带木叶标志的小金属板,而且气息有些熟悉。
小伙心有余悸揉地着还是被撞到了的鼻子,用手小心试探地摸了摸显出淡淡金色的封印。他这幅样子倒是提醒了褪色者,原来是兔子面具。
“你今天怎么不是兔子了?”褪色者用手给他的鼻子上了个小型祝福。
“我今天没起疹子……不是,塔尼希德大人,请您立刻前往木叶村,‘拟态赐福’已经在村长楼里安置好了。”
褪色者后退一步看了看拉达冈,之前差点掏出锤子的红发神人相当配合地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然后金色一闪,只留下没戴面具的兔子面具用手抓了一把空气中遗留的金色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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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者到站后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昨天还只是五官出血的千手扉间开始皮肤也出血了。
说个不合时宜的笑话就是,这生理上掉色的白化病人恐怕这辈子也没几次光凭自己这么有色彩过。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虽然作为通知人的兔子说拟态赐福在村长楼,实际上褪色者出现的地方在千手族地内部的后山树林里。
村长站在一栋非常有特色的全木质结构的房子前,笼着袖子等她过去。
褪色者在进屋前抬头看了眼建筑的上端,她示意身高超标的拉达冈不用跟着自己,一进门就看见宇智波兄弟像在观察珍奇异兽一样盯着蹲在大木桶里的千手扉间。
“我们试了很多法子也没法停止扉间流血,”跟在褪色者后面走进来的柱间苦恼地说,“偏偏流血量很低而不会致命,扉间为了不搞脏地面就主动让我给他做了个大桶。”
这就是你们好像点把火就能大桶炖白毛的原因吗。
褪色者心想shinubi的身体恢复性能是真的强,这种流血量还叫“很低”“不致命”,听得她都有些手痒想试试交界地特产出血的效果了。
“那就先把这个往后稍稍,所以你这次看见了什么?”
闻言一直在装死的扉间抬起头,褪色者发现他那因缺少色素而直接展现血液色泽的眼睛有些发黑。
“ ”
千手扉间说。
“……等等,你说了什么?”
“ ”
千手扉间说。
拉达冈拆除了过矮的门框,一把拉过疑惑中的褪色者,手中黄金律法化作金色符文斩下,然后他让褪色者面朝自己,牢牢拢住了她的脑袋。
褪色者被捂在拉达冈腹部,眼前一片黑暗,只听见耳旁黄金符文碎裂的脆响,与一种模糊的、似乎从遥远处传来的,粘稠的蠕动声。
“啊,”黑暗中有这么一个声音自褪色者脑中响起,“这可真是有些难办了。”
然后拉达冈发力时的喘息,蠕动声,含糊的远处的某些人的惊呼,一切全都变得遥远。
她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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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者从潮湿的石子小道上爬起,鼻尖嗅着清幽花香,她看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