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
叶阳一下台,就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嘴碎活泼的少年。
他凑到楚日半身边,长舒一口气,“我表现的还行吧。我就说我剑用的更好,师傅还偏让我换成刀。下一场到你了,我看那个宋泊简不是个好对付的。对了,我听雪玥师姐说,他擅长的武器是……”
他说的话楚日半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鼓掌的动作。
直到,雪玥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组可以上来了。”
楚日半几乎像被人施了符咒一般,身子骤然僵硬。她缓缓迈上台阶,站到台子中央,动作一顿一顿的。
站上台后还记得冲着叶阳弯了弯嘴角。
只不过,很勉强就是了。
叶阳在台下不停给她加油,哪怕如果她赢了这场,就要到两人的决战了。
虽然,可能性几乎为零。
易寒在台下,手指轻抚过被咬伤的地方,玩味地看着台上。
伤口又痛又痒,他心情却莫名好了一些。
这个倔强的猎物,要怎么面对灵力强大的对手呢?
光靠咬人可是不行的。
在他的目光里,宋泊简和楚日半在台子两侧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比赛正式开始。
宋泊简手里凭空一捏,一根长鞭骤然出现在他的手上。那鞭子正身黝黑发亮,手柄处似为墨玉做成。整个灵器好似黑夜制成的布匹,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他长鞭一挥,空气中登时闪过骇人的声音。
这时候,楚日半知道叶阳没说完的最后几个字是什么了。
他擅长的武器是,长鞭。
那鞭子虽极重,可在宋泊简的手里轻似无物,他耍弄得极为熟练,鞭尾不停抽击着楚日半周边的地面,溅起点点灰尘。
楚日半忙着躲避,翻滚疾跑一个不落,但就是手上空空,半个灵器都没有。
人群中已然开始窃窃私语。
在这萧然宗里,输赢他们已见过太多。
但是两手空空在台上狂跑的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什么招数?”台子边一个稚气未脱的师弟虚心问着身旁的师兄。
师兄见多识广,定能知道一二。
那年长的师兄摸摸自己的胡茬,有些不确认地开口,“或许……是一种战术?一种消耗对手体力的战术。嗯,应该是吧。”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目前看起来,那位操着长鞭的小师弟虽然有些累,但远不及一直奔跑着的楚日半累。
不过楚日半的体力和敏捷程度也算超过了大部分人,纵是这么在台上不停躲避,也没见她多喘,只是面色似乎更苍白了些。
台上,宋泊简也有点懵。
他原以为躲个几圈,楚日半总会正面迎战。
结果,已经过了一阵子了,楚日半还只是在躲,半点没有迎战的意思,连个灵器都没拿出来。
或许,这是她瞧不上自己?
觉得不用灵器都能把他给干掉?
宋泊简越想越不对,好歹自己也是第一个被涤魂灯选中的人,不至于这么被人瞧不起吧。
他手里动作一顿,将灵力倾数注入长鞭中。
原本那鞭子的速度楚日半将将能躲避,现在这灵力一注入,楚日半躲避不及,几乎要摔下台去。
“来吧,拿出你的灵器,咱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宋泊简手上长鞭不停,嘴上还振振有词。
他真的以为楚日半是觉得他能力不行,所以不肯以灵器和他对战。
修真之人,光明磊落,若是以这种方式结束战斗,他不会甘心。
台下,叶阳却也来了精神。
“日半,不要掩藏了。拿出你的杀手锏!”
他身边的师兄师姐听到这个来了精神,刚他们还在猜这小师妹是不是有什么杀手锏深藏不露,看来果然是有隐情啊。
“师弟,快说说是什么杀手锏!”
叶阳回头,看着围上自己的一群人,无奈摊手,“我怎么知道啊。我只是在鼓励她,不然总这么躲避也不是个事啊,但是根据我对她的观察,她肯定有杀手锏,至于是什么杀手锏嘛,我就不知道了。”
叶阳这一顿没有用的啰嗦下来,原本对他方才精彩表现充满兴趣的师兄师姐顿时没了兴致,果断把目光放回台上。
可此时,局势却突然有了点变化。
楚日半压根无暇顾及宋泊简和叶阳都说了什么,她只觉得长鞭越来越快,自己快要死在台上了。
诚然,她多年上山下河的经历使得她体力很好,但躲到现在,也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楚日半咬牙站定,脑子里回想着曾在仙宗外面偷学的招式。
她聚精会神,气运丹田,双手聚力向前推出,拼命调用自己微弱的灵力。
去吧!
她睁眼,却没有她想象中的蓬勃灵力。有的,只是一根如墨般的长鞭从空中飞扑过来。然后,重重落在她的手臂上。
楚日半瞬间被长鞭的力量压垮,她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手掌还紧紧捂着长鞭打过的地方。
鲜血从她的指缝流出。
还不止这一处,昨日易寒用刀划过的手腕处伤口也已然开裂,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台子上。楚日半面色惨白,却依然强行保留着意识,不让自己晕过去。
糟了。
易寒看见她手腕处伤口开裂的那一刻,几乎就能猜到下面要发生什么。
她手腕上那诡异的镯子一旦吸收鲜血,就会散出强大的灵力,那力量无人能敌。
果然,昨晚出现过的蓝色光晕再起,从楚日半的手腕上快速散出,覆住整个台子,仿若一个自成的结界。
宋泊简还以为楚日半终于肯拿出灵器和他正经打一局了。
他心中暗喜,手里长鞭再起,径直向着台上少女劈去。
楚日半身形未动,但她身上的蓝色光晕早已出手,成长剑状砍向长鞭。长鞭的力道在空中被拦截,任宋泊简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可蓝色光晕并未停手。
强大灵力直指长鞭主人而去,宋泊简想要躲避已来不及。
他的身子如落叶般被甩到空中,狠狠撞在墙上,又重落在地上,几乎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