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语
,大抵是真的了吧?
凌书渐白了他一眼,从暗袋里掏出张东城地图:“赶紧喊你手下那帮人在东城重要出口堵截。”
沧欢没多问,利落地吹起长哨。
这是另一套密语。
紧接着较近的地方有了声同样嘹亮的应答,城中各个小屋里涌出各式衣着的人,无条件听从着命令,迅速奔向各个出口。
凌书渐定下心,绷着的弦略微松了一点,转头就向沧欢告状:“你手底下是帮什么饭桶,连你都分辨不出真假。”
沧欢正蹲下掀起块白布看了看尸体咽喉处的伤口,闻言掀起眼帘给了他一个白眼:“瞎了去抓点眼药——这几个压根不是我手底下的。”
“……啊?”凌书渐有些不可置信:“不是你手底下的?!那怎么来了!”
沧欢仿若看傻子一般蔑了凌书渐一眼,好像比凌公子更难以置信:“你是被傻子夺舍了?展大人给先就近调过来的,怕咱们赶不上——跟着月章阁干了这么多年你这都不知道?”
他一连查看了好几具尸体,盖好白布拍拍手起身,擅自给凌书渐安上了傻子的名号,左右看看没几个人了,迅速凑到某傻子身旁:“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凌书渐:“……”
“我倒要问问你怎么回事,你钻哪个狗洞里去了?”凌书渐绷着的面皮放松下来,恐吓他:“杀手冒充你,险些把我杀了。”
“什么?!”沧欢一听怒了:“你他娘还没买我宅子,死个屁啊!”
凌书渐:“?”
狐朋狗友。
他甚是没所谓地耸耸肩:“我死了就把你那宅子变成凶宅。”
沧欢还欲还嘴,凌书渐却没了兴趣:“方才那假王侯说这尸体少了一具,真王侯来看看,这里面可有冷欲秋——”
“真王侯”显然没能反应过来,迷迷瞪瞪思考了一会儿,赶忙跟了上去:“不是,我不认得冷欲秋啊。”
凌书渐:“……”
你也是个饭桶。
他指使着沧欢提前掀了白布,自己跟在后头一一查看面相特征——说起来他与这冷公子并不算熟悉,但是同为四大刀客之一,凌亭想必很是熟识。
可惜他老人家现下身在北城,想必今天之内是到不了东城了。
待查看完三百多具尸体,天色已晚,凌书渐更是索性累瘫倒在了地上。
果然没有冷欲秋。
看来那冒牌货话不假。
“沧欢。”
猝不及防被点名,沧欢意会,说起自己的发现。
“几乎每间屋中都有同样的一壶酒——我跟你说,那酒香的啊……”
“我知道。”
“啊?”猛然被打断,沧欢愣了一阵子才接下话:“还有一个,我在西苑,见着个少年。翻墙翻得可熟稔,一见便像个捣蛋孩子……然后就给我打晕了。”
“……”
凌书渐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我进门时骂我那个?!”
“什么?骂你那个不是个伢子?”
“不是。”他在脑中飞快搜罗了一遍,定下心:“我记着喊了个小干事去盯住他来着!”
原先是预感不对,现下一看那少年果然有鬼。
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冷宅?
他跟那个假沧欢,又是什么关系?
凌书渐情绪有些激动,拔高了嗓门:“你可还记着少年什么模样?他从哪儿走的?”
见着沧欢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否定的答复,凌书渐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想就地将这人劈头盖脸骂一顿。
“你去联系干事问冒牌货堵住没!”
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此时冒牌货已经卸下了厚重的装扮。
他悠悠然听着冷宅方向又传来一声哨音,感叹着月章阁越发差劲,此次大动干戈却连两个人都没堵住,便掏出之前顺过来的一只一程哨,过了酒水,用力吹了一声。
月章阁的密语真是难学,这么多年自己竟只学会了几句最容易的。
不过这一回够了。
沧欢听见那声“已追上”的哨音,面色一喜,得意洋洋地跟凌书渐卖弄:“我自家人可靠谱多了。”
一面又低声抱怨:“下回定要与展大人说好了……果然再没有谁比自家人还靠谱的了。”
凌书渐不屑地“嘁”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没停:“那你可得小心一点,说不准就被背后捅了一刀呢——”
他正拿笔依记忆画着冷欲秋相貌,沧欢听了他这一番“大逆不道”的狂妄言语,亦不屑地骂:“乌鸦嘴。”
随后他凑上去瞧凌书渐的“大作”,又附了一句:“你这草图,不知道的还以为冷公子是得道成仙了。”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