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泪，令我屈服

“发发慈悲吧龙大队，我不能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门口的石狮子就是因为只坐在那里，才会被人涂上到此一游。”

龙百川却只顾埋头翻阅资料，任由苏熹微在对面撒泼打滚，也不做理会。

而一旁的武钢却显然没有他一样好的脾气，极其吝啬地甩了苏熹微一个鄙夷的眼神后，转头将脸扭向龙百川，呵斥道：“你脑子里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东西！她一个士兵你不放她回原部队训练，在这里荒废时间算什么事啊！”

“她还不能走。”龙百川抬眼，嘴角的笑纹绽放，却不带丝毫热忱：“因为游戏还没有结束。”

“你放屁！那她干什么，把她调到你身边当秘书？美得她！”武钢大手一挥，砸在龙百川的办公桌上，态度俨然说一不二：“我说回去就必须放她回去，要不然你自己和旅长交代，我不替你背这个黑锅！”

“那你告诉我303落进那群海盗的手里怎么办！”

龙百川拍案而起，音调骤然间提高了许多度，直盯上武钢的双眼，笃定道：“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抓住303，即使拼上这条命我也毫不在乎。”

二人互相凝视，如同冰中有寒光渗出。

良久。

“插一句题外话，有的时候一个人情绪失控，就证明他还心存侥幸，因为当真正绝望的时候，唯一的做法就是以沉默应对。”苏熹微上前将龙百川按回椅子，安抚道：“先去十恶，再行十万：又去八邪，即行八千。唐僧取经还要十万八千里，更何况一个未知数。”

“看来讲笑话是你擅长的事情。”

“也许吧，尤其是克格勃笑话，从关进古拉格的水管工到勃列日涅夫的妻子，我倒背如流。”苏熹微单独挑起一边的眉毛，云淡风轻道。

武钢正吃了一个拳头锤在棉花上的闷亏，对于苏熹微凡事都玩世不恭的态度很是看不上，撇了撇嘴，瓮声瓮气道：“他问你会什么正经的东西，你瞎打什么岔？”

“你和你父亲学习的专业都是一致的，这也是巧合吗？”

“那个老头？他总是想做主我所有的东西，而我恰巧有点智商而已。书中只记王侯事，青史不载人间民……这是必然的。”苏熹微不经意间撇开眼，却见兽营的士兵名单上，在黑墨整齐打印排列出的名字后，一个手写的不速之客如白鹤入鹅群，一眼分明的不同。

乌云格日勒。

在苏熹微望着乌云的名字出神之时，一通从总部疾驰而来的聒噪铃声截断了龙百川于武钢近乎于针尖对麦芒的尴尬。

“喂，我是龙百川。”

伴随着对面传达员的语速飞快，龙百川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一次缓缓皱紧。

他转向苏熹微，神色凝重又略显激动：“跟我走，你应该知道它的真面目了。”

303之所以被称为幽灵潜艇，它来无影去无踪，仅凭借着大海波涛诡谲的逆流暗礁，便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仅仅是大海亿万分之一的秘密，甚至不足以称之为力量。

“话说，303的秘密，也许你会知道一点？”在巡洋艇上，苏熹微慢步挪到巴郎身边，出声试探道：“或许它是个公开的秘密？”

巴郎只是将眼睛眺向远处。岸边花草树木热烈繁盛，青山细流，白云远峰。

“你真的不知道吗？”

“是。”

“你撒谎……”苏熹微一语道破，仍不死心。

“是……”巴郎摸了摸已长出硬茬的脑壳，撒谎对于这样一个汉子来说，实属有点勉强。

“和你做搭档做间谍，是可以被克格勃游街示众挂路灯的程度。”苏熹微摇摇头，不止是意有所指，还是自言自语。

“303出现的海域只在天堂岛，伊师塔岛，贝尔加岛还有南沙岛围成的海域里出现，是巧合吗？”龙百川已然脱掉了潜水衣，他若有所思地环视了四周，喃喃自语道：“漏掉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