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了
了知道了,娘还要你来教,啰嗦。”
芯蕊悄悄撩起桌帔,露出恰好一只眼能看清的间隔。
只见老妇人蹑手蹑脚掀起幔帐,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制小瓶,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芯蕊打算伺机而动,她不想床上那人不明不白惨死,不是因为那人是她的“娘”,而是她同情那人一直病着,至少她看到的是这样。
“阳双文,你这是何必呢?”床榻那人气若游丝勉强开口。
“何必?就凭你病着,你女儿痴傻,生生勾走了老爷的心。我知晓你惨,但老爷一门心思全在你们娘俩身上,我的女儿怎么办?她如今已经及笄了,老爷压根不关心岚香的去处。”
侧夫人最后一句语调还提高了几分,她怒发上冲,双手气得打颤。
“阳双文,我这具身子油尽灯枯,已是活死人,你切不可再为自己图添业障。”
侧夫人快步上前掐住床上那人两颊,她左手拿着玉瓶正欲送入芯蕊“娘”口中:“少废话,喝了大家都相安无事,你痴傻的女儿我也会让她好好活着。”
榻上那人阖上了眼,眼角珠泪滑落:“那便好,双文,烦请你照顾好月瑶。”
侧夫人不为所动,不仅眸光狠毒,戕害枯槁之人还一脸坏笑。芯蕊见此,忙爬出桌帔,连爬带跑抢在最后一刻夺过玉瓶。
芯蕊额间薄汗微显,指着侧夫人怒声回怼:“你这样的人早晚死我手里,光天化日,毒杀当家主母你胆子不小啊,看你这样,长得又丑脾气又臭,哪个男人会喜欢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问题,人家病了就这么躺着,都有男人惦记,再看看你,哎哟,啧啧啧。”
芯蕊都佩服自己都想出当家主母这个词,应该是没说错,看来学古人讲话还是蛮简单的嘛。
侧夫人唇角翕动,瞳孔散开,眼睫打颤,惊讶得说不出话,她连忙转身将门扉给捭开,而后将她女儿岚香拽进屋内。
榻上之人也满脸喜色,奋力扯着幔帐翻身,撑床爬了起来,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去抓芯蕊。
芯蕊余光睨见“娘”的动作,也蹲下身笑着回应:“你别怕,今天她们弄不死你,只要有我在,你就能好好活着,好好养病,病好了就可以羞辱她们了。”
“娘”的眼泪直流,笑的像个孩子,她不断抚上芯蕊的脸颊,眉眼,发旋,还有芯蕊的梨涡,仿佛要把这些一次性印上心尖。
“好,好,娘好好养病,有你在娘不怕,等娘病好了,就下床去羞辱她们。”
芯蕊点点头,将“娘”扶起,让她倚靠着床半坐:“你先等一会,她们害你,我先把她们赶走。”
“娘”祥和颔首。
侧夫人的女儿岚香看到芯蕊这样,也如看到什么邪祟一般,惊愕后退,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装的?”
芯蕊掐腰,“问候”对方:“装你m啊,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你妈杀人?胆子这么小,说话都说不清楚,我真搞不懂你怎么敢的?”
“娘,要不我们先走吧!傻子说胡话了,会不会把我们胡乱杀了呀?”岚香五官扭成一团,拼命拽着侧夫人的衣角。
侧夫人目光涣散,她担心下毒的事情败露,忙点头拉着岚香逃走。
芯蕊扬起高傲的小脸,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娘”身旁:
“你这是什么病啊?怎么躺床上这么久?”
“娘”的视线一步也没移开过芯蕊,痴痴傻笑道:“月瑶啊!娘在临死前还能听到你开口说话,娘真的高兴,真的。”
芯蕊:嗯?难道我的法术奏效,有关她的女儿的一切,在这期间就空白了吗?
芯蕊蹙了蹙眉,试探的问:“娘,您是说我之前是个哑巴?还如刚才她们所说,又是个痴呆小儿?”
“娘”欣慰一笑,泪珠裹住她的瞳,金莹闪烁着,她颔首道:“没关系,月瑶不怕,就算你脑子乱,记不清楚事也无妨,现下能开口跟娘说说话,这已是老天开眼,娘别无所求了。”
芯蕊听明白了,她垂下头沉思片刻又问:“那娘,你到底是什么病啊?是不是跟刚才那两人有关?”
“娘”只是笑,她紧紧攥着芯蕊的手,什么也没说。
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恭敬传话:“大夫人,老爷请二小姐过去。”
“娘”拍了拍芯蕊的手,柔声道:“去吧!别怕!”
芯蕊颔首,搀着“娘”躺下,帮她盖好被衾后,才跟着侍女出了门。
还未踏入偏厅院落,隔着墙都听到了侧夫人奸佞的斥责声。
“老爷,你可得管教管教月瑶,要不是我跟岚香撞见,恐怕大夫人早被她毒害了,月瑶那丫头平日里痴傻惯了,现下……”
侧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芯蕊来了,便哑下声来,她信誓旦旦端着庶母的架子,等着看芯蕊受责罚。
芯蕊学着侍女的动作,粗笨给老爷还有侧夫人见了礼,佯装恭顺的样,柔弱的说: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娘,也不喜欢我,可我这脑子才开始见好,您就污蔑我,我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话罢,芯蕊攥着衣袖覆住眼角,低低发出哭声。
首相老爷见了芯蕊这样,眸中含泪,忍不住喟叹道:“我女儿能开口讲话了,还侃侃引出典故,好啊!老天开眼了!不枉印妙她熬干了泪啊!”
芯蕊也附和着“爹”嚎得更加大声,二人相拥而泣,白白冷下一旁告状的母女俩。
侧夫人气得脸色涨红,跺脚走了,岚香后脚也屁颠屁颠跟上她的娘。
芯蕊拥着“爹”,唇角微微挑起,嚎声仍在继续。
她理了理这的人际关系,她自己应该是叫月瑶,“娘”的乳名叫印妙,刚才气走的是她爹的小妾阳双文,还有小妾的女儿岚香,至于这个人间的爹姓什么她还没弄明白,不过使用法术前依稀听到产婆们叫他首相。
芯蕊的爹抱着她哭了好一阵,她自己嚎累了,实在没办法再装下去,只好静静的等着爹缓过来。
o>_ 之后的几天,芯蕊就守在娘身侧,爹也时常往这边来,一家三口聊聊天,娘的气色也越来越好,偶尔还能下床坐上一会。 她也没再提过侧夫人下毒的事儿,芯蕊心里明了,宅子里没有什么是非黑白,一向都是强者为尊。爹没责罚她们,也就代表着这件事不好办,没个一次两次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