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家可实在是太好了。

赵曦眼中闪过一抹深意，这辈子她必然要站得更高，走的更远！

“肃静！”嬷嬷朗声道：“一炷香，两个时辰现下开始！”

第一步两人都一样，先给珐琅涂油上色，这一步不能省去，若是上不好珐琅骨便容易开裂，覆盖油纸时便会韧性不足，油如何上也是一门技术，一般选用桐油。

“细看果然是欣悦的手法更加熟练。”旁边的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看，倒是一旁年纪稍长些都是夏生的少女摇摇头：“不，是那黄色衣裳的小姑娘技术更好，她虽上色重但均匀贴服，过完水洗后便能呈现漂亮的棕红色，是少见的手法。”

“这么厉害？”

“天哪，赵曦可是才学三个月啊！”

几人惊呼，站在另一侧的男子蹙眉：“三个月？不，不可能，她这手法没有十年苦练是成不了的，我师父都不一定有这手艺。”

这话一出，大家都觉不可思议，面面相觑，这赵曦最多也才十二三岁，又何来十年苦练？

赛场外的议论声惊扰不到正在比赛的两人，赵曦虽不觉得自己会输，但也不会因轻敌而小瞧人，上完色放置一旁等着半干再用水洗净。

今日题目为夏，赵曦拿出油纸，先定画作，把裁好的纸粘上骨架，修边、定型，曝晒，暴晒自然是等不及的，所以有专门用来烘烤的炉子，等瓷器上添了颜色便能放进去烘烤。

底下的比武热火朝天，阁楼上的竹瑾年倒是看出些趣味。

“这小姑娘倒是聪明。”他眼中的欣赏几乎是毫不掩盖，他喜欢聪明人，尤其喜欢聪明又有分寸的人，那人分明是发现自己也在看，刻意采用高端技法，这不是在与欣悦比试，而是给他的投诚。

无论是上油的技法还是上色的动作，这绝不是一个才学三个月的春采该有的技术。

随着香烛越燃越短，四周围观的人也越发的多，几乎占满了整个回廊，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几位冬魁也出现，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满意。

这个女娃子有前途，几乎就是天生吃这一行饭的！

纸珐琅雏形已好，欣悦绘制好底色后看了赵曦一眼，对方还在调色，她快了一步眼中划过一丝满意，既然是以夏为题，那么最好的便是夏景。

春采是不会在瓷器上直接作画的，但她不一样，她自小跟着爹爹学习绘瓷器，虽学的不好却也比一般夏生好些。

欣悦环顾四周，若要画出夏，最好的便是直接取景，父亲说过她记忆不够纯熟，绘画只能先写实为主，那么她便取自小池荷花作景，提一句诗。

想着她拿出颜料开始调制自己想要的颜色，夏景以色彩浓烈为好，粉嫩多娇绚烂多彩。

等对方开始提笔勾勒，赵曦才堪堪把陶瓷面糊好，她这次并非用常规技法，既然是投诚帖，自然要显示出她的诚意，接下去便是绘画了。

赵曦揉着自己酸涩的手腕，脑中飞快的想着夏日胜景，若是一般的写实也不是不行，不过难得做一次好珐琅，就这么绘制普通景色是她玩玩不愿意的，骤而脑内灵光一闪，她忽然笑起来。

“咦？你们看赵曦，她怎么在瓷器内里开始画画？”不明所以的春采们纷纷好奇，经过一旁的师傅们指点，她们也算是知道赵曦不简单，现在看到她又有新奇的动作都免不了探头好奇。

“应当是在透明瓷器绘制。”一旁的秋盛看出明堂，不过这种在内绘制的技法不是主流，所以大家都不太熟悉，只能等赵曦画出来才能揭晓。

一炷香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在众人都快等不住时，两人一前一后停笔。

欣悦在瓷器上绘制了一副夏日荷景，怒然盛放的荷花，跃出水面的红鲤，傲然挺立的绿叶，处处透露出夏日的气息。

“这秋老师傅的女儿不错，这夏日荷景虽还有些生涩不过已经能看出几分技法的苗头，若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代大师。”几位冬魁开口称赞道。

倒是另一人更好奇赵曦的作品，虽大家心中早已知晓胜负，但没看到实物多少是有些好奇的。

饮完一杯茶的竹瑾年打了个哈切，阳光落在他白皙的脸颊上，他懒洋洋的开口：“走吧，我们下去看看这位小姑娘给的投诚贴到底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