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见证过转学生第二天到校的场景，乐子佩和司南樛一致认为，左锋的男保姆活在电视剧《灿烂如你》里。
“赵奶奶家的保姆就不穿正装。”
九里镇上的空巢老人多，有子女为了照顾老人，请了保姆来，比起管家这个身份，显然保姆更贴近他们的生活。
送左锋下车的那男保姆居然能整个西装穿，司南樛更加觉得，左锋家的人把“装”贯彻到了极点。
乐子佩点着头，一下想起了她妈追到的那集电视剧里，男主角的老管家称呼他为少爷，她便问：“他叫左锋少爷，还是小少爷？”
按理说，出钱的他爸该是少爷。
司南樛听不得乐子佩多问他，“管他呢。”
两人手牵手还没进去，乐子佩的问题就得到解决了。
只见穿西装的男保姆把小书包递到左锋手上，蹲在地上跟他说：“小少爷，东西都在里面了。”
左锋冲他颔首后，背着书包进了教室。
“这下你听见了？”司南樛阴阳怪气着。
乐子佩笑了：“还真是个小少爷。”
进了学前班的教室，司南樛刚把自己的书包放下，左锋就抱着自己的包过来了。
司南樛很难看得惯他，语气不好地问：“干嘛？”
小少爷打开自己的包：“我想用这辆车换你的位置。”
哟，居然还没死心。
“你讲不讲规矩？”司南樛瞪他，昨天欢欢老师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瞪着瞪着，他的视线不免移向了左锋打开的包。
小皮包里，装着一辆黄颜色的特别炫酷的一辆玩具跑车，跟小卖部卖的那种需要在地上磨几下，才能跑一段距离的小赛车不同，它是一辆有遥控器，完全仿真的玩具车！
“我讲规矩的。”左锋解释道，“欢欢老师只说不能买，但没说不能换。”
他昨晚好好咨询了下爷爷，还陪他下了好久的象棋，爷爷才教了他这个方法，不过爷爷因为教他被奶奶赶去书房的事暂且不提。
“咳咳。”
司南樛听见声音转头，乐子佩正凝视着他：你心动了。
他脸一热，转回去盯着小少爷：“我爸说……做人，做人要有骨气。”
“我还有一辆可以坐进去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骨气也不是不可以减一减，“成……”
“司南樛。”
眼看着司南樛就要放弃他的骨气，点头同意了，乐子佩赶忙叫住他，把他拉到了一边去。
“我平常说你笨，你还真笨了？”
“我知道，但那可是能坐进去的跑车！”司南樛挥舞着手臂。
乐子佩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他说能坐就能坐？”
“好吧，就当它能坐，你觉得是干妈的戒尺下来得快，还是它跑得快？”
司南樛完全忘了他妈是个要面子，不白收人家东西的真骨气女人。
他叹了口气，“……那我去拒绝他。”
见他这么失落，乐子佩又不忍心让他拒绝了。
说起来司南樛的玩车之旅，还真不容易。听她妈讲，干妈好像还因为当年抓周一事，心有余悸，加上干爹又从事了出海这一危险的工作，干妈就更紧张了，连当初教司南樛认字用的图，都是车祸现场图，没有恐怖片的血色场面，但坏掉的车足以起到警示作用。
司南樛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跑车就该是破破烂烂的样子，干爹也不可能顶风作案，送他玩具车之类的东西。
乐子佩望着他的黑眼睛，心下还是一软，嘴一秃噜：“你不如这样……”
再过去，司南樛换了个说法：“位置我不换给你，但可以租给你。”
小少爷左锋却问：“什么是租？”
“你们家没租过房子？”乐子佩受不了了，震惊于他匮乏的常识。
她奶奶之前告诉她，为了跟爷爷一起供她爸读书，他们就在广东打工，有好几次因为工作换地方租房，都租到了同一个房东的房子。
这样的趣事让她轻轻松松地记住了租房的概念，司南樛也懂，她认为既然司南樛都弄得清楚，那这种常识每个人都该清楚。
但司南樛解释不好这个意思，又觉得叫乐子佩去解释的话，她肯定是不耐烦的。
她以前就这样，但凡是艺术以外的概念问题，解释两遍她就不想多说了，尽管不会说难听的话，但她会盯着你，直到让你自己放弃理解这个问题。
为了避免玩车的事情泡汤，司南樛抢先说：“就是你的遥控玩具车和能坐的那个，都给我玩儿一个小时，我就把位置给你坐一次。”
“一次是多久？”左锋到底要比司南樛想得多些。
司南樛还考虑着，乐子佩就说：“一节课吧，就康康老师上的课。”
作为九里幼儿园唯一的男幼师康康，面对上百个小团子，他是完全脸盲的，偏偏这种毛病只在小孩子身上有，治也治不了。在他眼里，一个个小孩子就是一个个小馒头，只能靠家长给他们戴的发卡之类的小玩意儿分辨。
女生就好办了，辨认男生……他只能凭借他们玩了游戏之后，衣服的脏乱程度区分。
只在他的课上交换位置的话，也不会被欢欢老师或园长叫去谈话。
正好第一节是康康老师的课，司南樛抱着自己的东西，就去了左锋的位置。
班里的孩子也没什么人揭发他们，因为大家都占着康康老师的课做些小动作，互相隐瞒着，维持一个平衡的状态。
本来交易达成是件好事，可哪知道一节课结束，司南樛就改了主意，对玩具车也没之前那么大的热情了。
他把包扔回自己的座位，对左锋说道：“我不换了，这节课就是白给你坐，车我也不玩了。”
“为什么？”左锋问。
司南樛大吼了句：“不为什么，你走开！”
他吼人的样子像要打架一样，司南樛是司徽旗手把手教的，左锋背家里的电话是爷爷奶奶看着背的。
告状肯定没有挨打快，他只能对乐子佩笑一下，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人走后，司南樛的气还不顺着，他就知道这小子一直找他换位置准没什么好事儿，原来是盯上了他的小青梅！
康康老师上的音乐课，左锋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