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南山镇
1、
宋婉收敛了刚刚的笑意,心事重重的离开老王的办公室,隐约间她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她。
猛的向外推门,感觉撞上了什么,宋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成浩,此刻的他正捂着鼻子弯着腰站在那里,哎呦个不停。
宋婉看了他一眼,伸手拉起他,问到“没事吧”,见他摇摇头,便没再多言,回工位简单拿了点东西,便向电梯厅走去。
等电梯的间隙,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发现一无所获,如今自己似乎又被一双无形的手指引着,回去南山镇,她隐约有些担心外婆。
心乱如麻间,忽然有人急急的跑来,站在了自己的身旁,宋婉侧头看去,却见成浩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
“我和你一起”成浩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我刚去跟老王说了,我也休假,他说我一个实习生没假,我说那我就休事假,具体时间和宋婉一样,怎么样,我列害吧”。
宋婉见他单肩挎着包,一脸天真的笑容,由于跑出来的急,外套还穿的乱七八糟,就在这一刻宋婉突然觉得,似乎她并不是一个人在努力抵挡,拼死寻找。
宋婉定定的看着成浩,连电梯到了都没有觉察,还是成浩先一步迈了进去,并伸手挡住了电梯门,满脸灿烂的说到“来吧,我跟你一起”。
宋婉看了她一眼,随即也迈了进去。
宋婉的车里,成浩沉默的开着车,时不时的侧头看下眉头紧锁的宋婉,想要问问她怎么了,却又不好开口,担忧与焦灼轮番占据着他情绪,他感觉自己快要憋疯了。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听见身旁宋婉用冷静的声音在叫自己。
“成浩”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了宋婉?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嗯?”宋婉似乎才从回忆里的苏醒过来,动了动身姿,继续开口到,“去哪里?去……去海大,对,去海大,先送你回去”。
“然后呢?你要去哪了?”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成浩稍显担心的询问。
“我?我当然回家了”
“就这?你休假,就是为了回家?闭门思过吗?”成浩不解,“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除了让我帮你问的那个学姐,还有别的事?”
听到成浩如此的长篇大论,此刻宋婉似乎才彻底清醒过来。
“不对,明天我要去一个地方,我要找一个东西,还要搞清楚一些事情,你陪我一起”。
“好,我陪你”成浩坚定的回答。
2、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便踏上了回南山镇的路。
宋婉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成浩开着车不时侧脸看她一眼,两个人都缄默不语。
宋婉想起了那条手链,它真的会在南山镇吗?如果是,又是什么时候被谁放在那里的?
细想这一年,宋婉当真是很少回家的,与外婆的交流也主要靠电话,如果不是需要找到这跟手链,等到宋婉真的能得空回去的时候,怕是要等到年末了,恰好此次可以见外婆一面,宋婉心下便多了几分欢喜。
当他们两个到达南山镇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突然下起雨来。
成浩本想先带她去吃点东西,暖和一下,却见她眉头紧锁,毫无食欲,知道以她的性格如果挂心的事没有一个眉目,哪怕是逼着她吃,也无济于事,遂问了外婆家的具体地址,便马不停蹄的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
宋婉下了车,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抬头看着小区里的一幢幢建筑,等着成浩把车停好。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小婉?是小婉吧,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一直不回来了呢,这都多少年了,有3年了吧”,宋婉转头,看到了一个拉着购物车的胖胖的老太太。
“孙婆婆?”宋婉想了起来,应该是住在外婆家楼上那个老太太。
“没错,是我”,孙婆婆一边应答,一边红了眼圈,“虽说你外婆走了,但是街坊邻居的这么多年,你和周正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有时间也要回来看一看的不是,你们年轻人在外面再风光,也没有家里好的”,说着握住了宋婉的手。
宋婉只觉的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站稳了,“您说,我外婆走了?去哪里了?”
“小婉啊,你不要太难过了,都这么多年了,该看开了,谁都有那么一天不是”说着拍了拍宋婉的手。
宋婉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她不知道是不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认错了人,自己明明前几天前还和外婆通过电话,只是昨天没打通而已,怎么到孙婆婆嘴里,就成走了好几年了。
“孙婆婆,我外婆是哪一年,走的,什么原因走的?”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孙婆婆听宋婉这么一问,一脸不能理解的样子,但还是回答了她,“你外婆差不多是3年前秋天那会走的,好像是突然摔了一觉,后来送去医院,再后来就说人去了”。
宋婉更加的头晕目眩,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有人伸手托住了她,是成浩把车停好过来找她。
孙婆婆看了看成浩开口,“我还以为是周正呢”。
“那周正他爸妈还住在之前的那个单元里吗?”宋婉接着问到。
“没有了,一两年前吧,就是你外婆那事以后,他们家就搬家了,搬去哪里就不清楚了”。
告别了孙婆婆,宋婉仍站在小区门口一动不动,成浩不知该向哪去,只能陪着她继续站着。
“你还好吧”成浩感觉到宋婉整个人都在发抖,于是低头问她,却见宋婉转过身来,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哭的这么无声无息,心也跟着一抽抽的疼了起来。
“成浩,我害怕”宋婉无助的,死死的攥着成浩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有接着走下去的勇气。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有雾蒙蒙的秋雨飘落,无声无息的,撒了两人满头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