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晓樱
为他毕竟没亲眼看见人家到底在那里干什么了,更可况人家的女儿还是那么漂亮、聪明和善良的一位女孩子。 而更为重要的是,一直以来他还非常喜欢她,或者自认为非常喜欢她。 因为喜欢所以必须尊重,这是显而易见的做人道理。 于是,他赶紧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再这么想了,尽管事实上他一直也没能有效地停止这种想法。 情势发展到这里他才真正知道,原来世间所有无耻和邪恶的念头一旦兴起,便如影相随地挥之不去了,尽管实际上可能没什么行动。 “唉,现在的司机,哪个酒量也不低呀。”晓樱很自然地叹道,由此可见事故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司机的过于自信和白正源的大意了,她似乎并未往别的地方想太多,毕竟她还是非常单纯的。 “嗯,你连这个规律都知道?”桂卿道,语气中有些不该有的意外,同时觉得事情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他想对事故加以揣测,但是又没有什么可以依据的东西,因而只能是暗暗揣测了。 白家的生活比他家的生活高了好几个层次,他确实连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那是啊,你以为我不吃公家的饭,就不了解公家的事情吗?”她随即开心地笑道,好像忘了刚才说的是什么性质的事了,又可见别人的悲痛毕竟不是自己的悲痛,所以这个悲痛来得快,忘得也快,到最后就约等于毫不相干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比较佩服你而已。”桂卿道。 “嗨,不说这个了,还是谈谈正经事吧,恁庄上有个叫唐建华的人吗?”她收回刚刚散开的笑意,重又冷静和稳重起来,接着问道。 “对啊,是有这么个人,他是咱青云县赫赫有名的包工头。”他爽快地回道,并且为“包工头”这三个字用得恰如其分而沾沾自喜,又因为和人家包工头是一个村的而有些难以掩饰的荣耀感。 “他,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唐建华,”她果然说起一件他还不知道的所谓的正经事了,“曾经答应白郡她爸,拿出一个数来,投到鹿墟※※去,好帮助白郡提拔个正的。” “什么?”他大惑不解道,如听天书一般,做一百个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档子事发生,“你慢点说,我没听懂。” “大约是这么回事,我简单地给你说一下吧。”她把白白的小脸比较正式地转向他,同时轻轻地把肩膀向他那边挪了一下,耐心而又调皮地解释道,在他听来却是像讲国外的笑话一样。 “从去年开始,鹿墟※※开办的煤矿,就因为经营管理等各方面的原因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几乎都要关门了——” “为了这个事,市※※局就研究决定,准备在全市※※系统搞个集资,而且为了提高大家拉集资款的积极性,他们还专门定了一系列非常实际的奖励办法,凡是能拉到多少万投资的,给弄一个副的,能拉到多少万投资的,给弄一个正的……” “我的个老天唻,这不是直接做买卖吗?”他吐舌道,显得一点狗出息头都没有,压根就不像是在※※部门混饭吃的人,出身卑微、级别低下和见识不广严重限制了他的想象力,让他说出来的话都没什么水平,白白地给她增加了笑料,尽管她并不会笑话他。 “哎呀,你激动个什么劲呀?”她立马哭笑不得地说道,倒还没鄙视他什么,只是单纯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好玩,有些夸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 “这事根本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和下作,多多少少还是有着合理的成分,只是你这个外人不大理解罢了。” “就这话,你还嫌难听?”他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在一心一意地裸奔着嫉恶如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心胸也变得不那么开阔了。 “我觉得我说得都够委婉,够客气的了,难道不是吗?” “你在单位或者在公众场合,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她非常体贴而又温柔地劝道,确实是设身处地地在为他着想,像个慈祥而智慧的小母亲在教导自己的亲儿子。 “这样的话不光没人愿意听,而且还会给你带来很多你意想不到的麻烦,很多非常不好的结果。” “其实,凡是在正儿八经的单位上班的人,基本上都有点小背景和小关系什么的,你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了别人,明白吗?” “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是吗?”他冷笑道。 “绝对的正解!”她真心实意地赞同道,面对着眼前这么一头不明事理的倔牛,可真是有些难为她这位小母亲了。 “所以啊,有时候遇事还是少说为妙,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呀,而且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对吧?” “沉默是金,对吧?”他又冷笑道,有些不近人情。 这回她微笑着,没有理他,希望他能冷静一下。 “是不是,越是那些没什么工作能力的人,越是那些骨子里歪拐坏的家伙们,就越有背景,越有根基?”他真是够立愣的,这话呛得她都有些不耐烦了,因而就更显得没有逻辑性和人情味了。 “你这话虽然不绝对,”她不置可否地说道,把心中那份不耐烦仔细地藏了起来,耐着性子劝说着,“但是也没错到哪里去,就是有点不好听,你没觉得吗?” “领教,领教。”他的话似乎更冷淡了些。 “我知道,你虽然表面上听了我这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想不通,不服气,对不对?”她又非常可爱地笑道,似乎想挽回些什么,但终究没有成功,她并不在意他一时的尖刻和倔强,而是真心地希望他不要永远这么尖刻和倔强下去,否则的话将来一定会吃大亏的。 “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他薄情寡义地回道,一点都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难免会伤了她的心。 “哎,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她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平实的台阶下,因为她并不想和他发生正面的冲突,她以年轻女性特有的宽容再次原谅了他的鲁莽和率性,“噢,正的,对。” “恁庄上那个名髦,唐大老板,他虽然答应了拿一个数投到鹿墟※※去,但是他却拿得一点都不痛快,他今天拿点,明天拿点,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