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们闹事
见了她都得想法说点好听的,不然的话就过不去她这个坎!”
“正常来讲就是顾世强家里的人一句话都不说,她二娘们能洗得清自己吗?”痛快地骂完之后她才又讲起了正经事,“别管怎么说,毕竟一个大活人不明不白地死她家里了,而且当时就他们两个人,又没有旁人搁跟前。你说说啊,那么热的天,大家肯定穿得又都少,再加上顾世强平时就和那个二娘们打把撩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旁人谁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当时的情况,”她又接着讲道,心情好像好了不少,道武也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尽管他早就知道这个事,“是个人都会觉得二娘们这回算是惹上大事了,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结果可倒好,她不光屁事没有,一点麻烦没惹上,还倒过头来讹人家顾世强家1万5千块钱唻。”
“啊,她还能问顾世强家要钱?”桂卿对此大为惊讶。
“所以我才说世界上什么稀奇事都有,”春英微微地笑了一下之后又讲述道,心里的火气又在刚才的基础上稍微减轻了一点,“本来顾世强家里的人打算问问二娘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结果还没等他们一家人张嘴呢,二娘们劈头盖脸地就把他们家的人从老的到少的都挨个地褒贬了一顿,连刚咽气的死鬼顾世强她都没放过。”
“她反正是不要熊脸了,”桂卿心中正疑惑二娘们怎么可能倒打一耙呢,母亲便及时地说到其中的关键所在了,“结果反缠正缠都是她的理,她就抓住一条:恁家的人凭什么死在俺家里的?俺家好好的新房子,恁死俺家里,恁叫俺以后还怎么住?她撒泼打撩地要求人家,要么赔她家钱2万块钱,要么连宅基带屋都买过去,要不然的话她就死顾世强家的堂屋里,一报还一报,谁都别想利索。”
“我的个老天爷唻,这玩意谁能惹得起她啊?”桂卿瞪大眼睛惊叹道,长这么大真是开了眼了,“不过她这一招也真狠,看来女的要狠起来那是真狠啊!”
“你看看,谁说不是呢,”道武随即附和道,这个时候倒是显出他的那点能耐来了,“顾世强家平时那么厉害,那么恶,啊,好像满庄上都搁不下他一家人了,最后高低也没拧过这个二娘们啊,末了还是咱庄上多少有头有脸的人出面讲情,顾世强家才花了1万5千块钱买了个素净,要不然的话这事还早着呢,根本就没个完。”
“哎,对了,那顾世强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桂卿突然想起来先前忽略了的问题,于是连忙问道。
“你想想,那个情况下还能怎么死?”春英面带十分鄙夷和不屑的神色非常骄傲和高兴地说道,“反正不是因为心脏病就是因为脑溢血呗。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有别的原因,只要顾世强家里的人不提出来,别人谁敢问这个事啊?”
“嗯,是那么回事。”桂卿点着头嘟囔道。
“再说了,”春英拿出讲故事的劲头来又道,“这个小二娘们就是量仗着他们家不敢去报警,也不敢去验尸,所以才敢狮子大张口的。怎么说呢,她算是号透了顾世强家里人的脉了,知道他们绝对不敢朝外边声张这个事,因为他们根本就丢不起那个人!噢,一个大劳动力,大夏天半夜里,就那么直挺挺地死在邻居一个老娘们家的堂屋了,这个事传出去能有什么好听的话?最后不还是那么回事吗?”
“还有最关键的一条,她说嘛都要死在人家堂屋里,这招厉害,神鬼也挡不住她呀!”道武接着补充道,好像有多能似的,其实他就是个标准的事后诸葛亮而自己又不知道。
说到这里,桂卿一家人都纷纷感叹,庆幸刚才的一幕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要不然真是麻烦大了,坏事能坏到什么程度,神仙有时候也预测不准,更别说他们一家子凡夫俗子了。
“哎,难道是俺达和俺娘都忙晕头了,”桂卿不禁心说,想起来也是一阵阵的后怕,“竟然忘了二娘们是个什么人?特别是俺达,他怎么想起来去买她的猪肉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随后,春英果然就埋怨起丈夫来,说他千不该万不该去买二娘们的猪肉。道武则辩解说当时他是看着大伙都买,所以他才去随着别人的价买的,谁能想到她这个熊娘们会睁着两眼说瞎话,明目张胆地玩这么一出戏。他没料到这青天白日的,竟然真能闹出鬼来,而且还是恶鬼。
“你别忘了,说到底咱不是没让她大伯哥田麻子来干活嘛!”春英又一次冷冷地强调道,仿佛要把这事实上已经确定无疑的原因证明给旁边不相干的人听。
“噢,怨不得这个万人揍的来找茬!”道武随口骂道。
“俺达,你光骂有什么用?”桂卿跟着说道。
“咱以后得记住这个教训,千万要离这样的人远点才行!”他又提醒了一下,同时心里咯噔一下子,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赶口又道,“还有,咱得赶紧上后边去,别让那些坏种再给咱捣的蛋,我说的是盖房子那边,必须得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