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酒金鼎轩
少唾沫星子后才肯喝那么一小点吗?三番五次的,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桂卿当然没有那个资格单等别人劝到位才肯喝下去,他只能主动认真地喝才能侥幸躲过别人的奚落和挖苦。他暗地里也认为唐礼坤说得对,一个男人在酒场上要么咬住牙就是不喝,别管多大的官,多有钱的主,谁出面劝也不喝,要么就痛痛快快地喝,尽力而为、量力而行,非得等别人七请八劝才肯喝一点,那样确实没意思。
模模糊糊当中他又深深地感觉到,唐礼坤之所以敢于当面指责谷建军喝酒不爽快,其原因不仅在于谷建军喝酒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的讨厌劲头,似乎还有一种深层次的原因在里面,那就是大家普遍都看不惯谷建军的作派,都有点拿他不怎么当回事的意思。
谷建军这个人长得高高瘦瘦的,模样貌似也挺英俊潇洒的,特别是他的头发整天梳得油光水滑的,就像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刚用舌头细细地舔过一样,而且还是打着卷儿舔的,连最灵活的苍蝇在上面恐怕都站不住脚。他永远一副衣衫整洁、一尘不染的样子,皮鞋从来都是乌黑乌黑铮明瓦亮的,那块用来装点门面的金色手表一天都没忘记带,他偶尔还会穿着昂贵的西装并打着精致的领带在众人面前闪亮登场,尽管桂卿自打上班以来从未见他干过哪怕是一星一点的工作。
但是,他这样一个外表还算俊朗,衣着还算整洁的人却同时又是一个极其乏味和特别无聊的人,让人不禁感叹造化真会弄人。无所不能的上帝为他悄然打开了一扇美丽的窗户,然后就去洗洗睡了,不再为这扇窗户赋予任何的内涵和特色。他这个人平时说话总是急急躁躁、上句不接下句的样子,而且就算是他嘟嘟囔囔了半天,别人往往也闹不清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当大家在谈论一件事情的时候,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也有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但是等他话一出口,众人才明白他不过又是在啰里啰嗦地拾人牙慧而已。平时就是把他给累死,把他给难为死,他也说不出半句有创意有想法有深度的话来。
花瓶(男人中的花瓶),桂卿忽然想到了这个本该用在女人身上的词汇,他觉得用在谷建军身上非常的贴切。当然,他也想到了草包这个词汇,但是又觉得这个词汇太有乡土气息了,谷建设似乎不配享用。由着花瓶的思路向纵深捋下去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谷建军大概是入戏太深了,以为单单凭借自己外貌就能在社会上无忧无虑地混下去,所以才不懂得去提高自己的修养和内涵的,以至于到最后硬生生地误了自己的人生,成了众人眼里的另类和奇葩,并终究沦为大家所不屑的可笑亦可悲角色。他不知道这厮是否曾经认真地想过要去努力地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以配得上他那个还算出众的外貌。他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大约是没有这回事的,然后就不再继续想什么了,他觉得谷建军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浪费他的脑细胞。
他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这种无聊透顶的事,一边很快就睡着了,进入到一种酣然无梦的美好状态中去了。至于那个吕翔宇,他已经没工夫去考虑这个人了,因为这个人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一个谷建军已经够乏味的了,他已经懒得再去想太多了。况且以后的时间多了,他也不愁没空琢磨这些各具特色的同事,尽管他上班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个。至于上班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目前是考虑不清楚的,而且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一如很多人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结婚呢,就一步踏入婚姻的殿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