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结果
直接出大力干大活的人,他当然明白这种事根本没人愿意和他争,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压根就没得选。当然了,如果他硬是找个类似于身体不舒服了或者家里临时有急事了之类的理由说自己捞不着去参加,那也行,反正到头来具体的活还是他干,这是肯定没跑的,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一点。
“哎呦,小张,你现在可是成咱单位里的大忙人了啊,干完私人的活再干公家的活,你可是哪边都不耽误啊,厉害,确实厉害!”渠玉晶此时就像一尊不知因为何故突然显灵了的泥菩萨一般,先是一本正经地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报纸,连肩膀上那颗总是表现得十分傲慢和野蛮的头也不愿意抬一下,然后她单等刘宝库摇摇晃晃地下完正式通知了,才在那里不尴不尬地这样自言自语道,谁也搞不清楚她是在天真地嘲笑桂卿呢,还是在无情地讽刺他呢,或者是既天真地嘲笑又无情地讽刺他,总而言之肯定不是在同情和怜惜他。
桂卿听后很是无奈地清汤寡水一般地笑了笑,在面对渠玉晶这种饱含着浓浓无知气息的颇为无厘头的话时,他觉得自己能够选择的最为明智的做法还是保持一定时间的沉默,因为他永远都拿不准他一旦按照自己心中的本意回答完之后,对方会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鬼话来。她虽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总是不按正常路子出牌的庸俗女人,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一般情况下她对谁也没什么太大的恶意,她之所以会频频出现说话不大入路的可笑情况,仅仅是因为智商跟不上情商的匆匆脚步,或者是情商跟不上智商的咄咄速度而已,并无其它因素参杂在其中。
刘宝库颇为厌烦地看了一眼渠玉晶后没再多插言,而是倚在墙边去蹭自己的驼背了,因为那样做他感觉整个人会更舒服一点,这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似乎比在家里的席梦思床垫上和自己的老婆盖一床被子睡一块增加两人之间的私密感情还要过瘾十几倍呢。俗话说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别的肢体快乐再诱人,再美好,再激动人心,再能让他返老还童和重新变得气血方刚,也不及眼下在墙上来来回回地蹭蹭背来得现实。他历来都是一个最注重现实利益的人了,就是一百头力大无穷的野牛在后边拽他的屁股,也不会让他在这条路上后退半步。
桂卿见状只好积极主动地挑起另外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普通话题来化解渠玉晶的慷慨发言无人加以认真理睬的尴尬局面,毕竟她的那些废话都是冲着他来的,都是基于他的存在而产生的,尽管那些在他听起来实际上非常噎人的烂话其实并不好完美地回答,而且其中也缺乏足够的善意和温情,但是他依然也不能装聋作哑太久,连一点点最微乎其微的意见都不发表,那样的话就显得他不太讲究了,而他又是个天生就想好的人,不愿意让别人的情绪受到任何来自自己的不良影响。
“唉,忙不忙的咱也不当家啊,咱说了也不算啊,毕竟哪个活也不是咱自己主动找来的啊。”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后有气无力地回应道,颇有点无辜的意思,一看就是水过地皮湿的架势。
稍微有点社会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明显属于比较消极和懈怠的话他充其量也就是说说而已,其实在现实中一点用处都起不了。
“其实呀,干就干呗,只要领导不嫌弃咱的水平低就行了。”见别人嘴里并没有什么话跳出来阻拦他,他便继续张口说道。
他当然也异常清楚地知道像这种对他今后的发展和进步没有任何好处的丧气话,牢骚话,他是绝对不该当着刘宝库的面说的,可他现在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像渠玉晶平时管不住她的那张破嘴一样。
“我反正是干不好还干不孬吗?”他懒洋洋地模仿着单位里某些老油条的样子说道,其生涩和幼稚的劲头着实有意思。
刘宝库同样懒洋洋地翻了翻两个白眼,什么话也没说。
渠玉晶就更不要说了,她正在暗暗地琢磨着过一会该怎么紧密地结合眼前的实际情况巧妙而潇洒地当着大家的面谝能呢。
“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努力地尽职尽责,能对得起领到手的那份工资就行了,别的咱不愿意多想,也不敢多想,因为想多了也没什么用,除了白白地给自己增加苦恼之外。”他像个传说中的人灯一样不咸不淡地说道,只顾着抢抓住稍纵即逝的好机会痛快自己的嘴巴了,而并没有意识到在刘宝库的眼里他其实已经滑入非常危险的境地了。
“呦,你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啊,真看不出来啊,简直就和大学生写论文一样,头是头尾是尾,肚子是肚子腰是腰,哈哈,哈哈——” 渠玉晶冷不丁地用纯粹是事不关己的超然语气嘿嘿笑道,一屋子人谁也不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想好什么奇妙的招数准备来开启全新的聊天局面了。
“其实一般机关事业单位的活都有什么干头啊,翻过来掉过去就是那一套,除了一部分比较专业的事情之外,我觉得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不入流的初中毕业生就能干得很好,真的,像你这样的大学生到咱办公室来上班,我看纯粹就是浪费人才,就是把宰牛的刀子拿来杀鸡了。”她将话题猛然一转接着又道,表情上还是那副俗不可耐的洋洋自得的老样子,并没有搞出什么叫人可以刮目相看的新花样来。
桂卿见此情形不得不异常谦虚地说道,他真怕对方脑子一热又开始没边没沿地胡扯起来,从而一不留神误伤到自己:“有些活说好干也好干,说不好干也不好干,你像写材料这种活,我就觉得干起来很吃力,累得要命。我的心倒是好心,工作的热情也有,既然领导安排到我身上了,我也是愿意干的,可就是干不到点子上去,反正是马马虎虎地穷凑合着吧,要说干得有多好也是不太现实的。”
另外两个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齐刷刷地不说话了。
“要是苏主任不走的话,我还能跟着他接着再练练,写材料的水平或许还能再提高提高。说实话现在看见材料我还是有点心虚,有点打怵,总是怕自己写不好或者写扯乎了。”他有感而发道,并不在意另外两位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也无所鸟谓了。
“放心吧年轻人,绝对没事,你写的材料好着呢!”渠玉晶摇头摆尾地打着根本就不值钱的包票志得意满地说道。
像她这种年纪略微大一些的名副其实的机关女混子,当然也是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硬道理的,尽管她压根就不需要拍桂卿这种小青年的马屁。关于这后半句内容,或者干脆倒过来讲也是完全可以的,亦即就算是诸如桂卿之流出于某种难以言表的特别目的想要东施效颦一般拍拍她的马屁,她还得看看自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