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礼钱
“哈哈,就这样,他从那之后就算是彻底栽倒了,”他继续非常开心地说道,因为竭力模仿拍桌子骂人的样子而变得有些脸红脖子粗的,如不小心喝醉酒了一般,看着也挺吓人的,“多少年都没能爬起来,一直都是那个灰头土脸的小熊样,弄得人不人鬼不是鬼的。后来他能混到这个副科,那也不知道是多费了多少劲,多跑了多少冤枉路,多花了多少冤枉钱才勉勉强强弄成的。”
桂卿听到此处感觉有些好奇,既然刘宝库是个非常难看的罗锅子,那么当年他是怎么考上的那个※※生呢?难道他这副可笑的尊荣能轻易地进入人家※※部的法眼吗?他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感觉这个问题应该可以提,于是就问了一下渠、吕二人。
不等谈兴正浓的吕翔宇搭话,激情勃发的渠玉晶就开始炫耀起她那超常过人的口才和丰富多彩的知识储备了。只见她声情并茂且手舞足蹈地讲大声道,全然忘了刘宝库有可能会回来的事:“据说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刘罗锅刚毕业的时候,他不光不罗锅,而且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呢,当时乡镇上好多女的都相中他了,你想想,这样的人能长得有多丑啊?”
“再说了,纯洁神圣的能人无数的※※怎么会挑选一个丑八怪进入这个圈呢?”她自作聪明地讲道,依然改不了讲话的时候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摇摇晃晃的本色,“我给恁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桂卿点头表示赞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这家伙让一把手当面给臭骂了一顿之后,”随后她稍显平和地讲道,言语中突然间就有了点同情刘宝库的意思,不像吕翔宇那样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算是彻底萎靡不振了,说话办事也没以前那么敞面了,走路也没以前那么有劲了,从那以后他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了,没事整天喝得东倒西歪的,爹不是爹娘不是娘的,也没心劲干工作了。”
“当然了,”她又道,还是觉得自己的话水平很高,思想性和艺术性都很强,“这个时候也没人拿他再当个人了,什么※※生不※※生的,要是没关系的话,归根结底又有什么用?”
“这个人啊,”她颇显深沉地感慨道,同情的意味一直在不断地增加,搞得吕翔宇心里非常不爽,都有点后悔不该提出这个事来了,“只要精神一垮台,身体也就容易跟着出问题,后来不知怎么搞的,他的脊柱就出现了问题,慢慢地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哎,不对啊,”罗锅子的疑问算是基本解决了,但是他怎么提的副科还是个大问题,于是桂卿就一客不烦二主地继续问道,“按照你说的情况,要是一把手看他不顺眼的话,那他在下边基本上就算完蛋了,那他后来又是怎么提的呢?”
“小张,现在的情况你还看不透吗?”吕翔宇终于又抢到了发言的机会了,但见他非常鄙夷地“哼”了一声后显摆道,“虽然说※※生的各种关系都在※※※※部,他们的身份也很特殊,而且一般来讲提得也比一般人要快,正常来讲没有几个会长期窝在下边的,但是※※生内部也分三六九等啊,各人的关系、路子和能力不一样,最后的结果肯定也不一样。”
“有些人从一开始压根就是用来凑数的,”他颇为自信地说道,好像有多了解情况似的,其实有些事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和以讹传讹罢了,和真实的情况相去万里,“他们注定就是陪绑的命,一旦放到最下边的汪洋大海里,最后能不能修成正果那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你有招想招,没招使劲想招。上头有人的只是简单地过渡一下,然后悄没声息地就被调走了。对于那些上头没人的家伙,你就老老实实地在那里窝尾巴趴着吧,什么也不要多想,多想也没用。”
“你像那种家庭背景本来就不行,”他用佩服的口吻说道,想表达客观公正之意,“完全靠自己又精又能杀出重围,后来又自打自创地混得很牛的人咱不能说没有,但是确实极少极少。”
“特别像刘罗锅这样的家伙,”他不无讥讽地重点强调道,“家里没什么像样的路子,本人还不大精明,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根本就翻腾不出来什么太大的浪,不过是在那里瞎蹦跶罢了。”
“你想想,多少人在乡镇干了半辈子也混不上个一官半职的,凭什么他们※※生干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刷刷地往上提啊?”他有些愤愤不平地念叨着,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可还有些愤青的意味萦绕在身上,“就因为他们年轻,就因为他们有文化?”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桂卿只好保持沉默了。
“所以说,”吕翔宇冷笑道,“面对这些从天而降的※※生,下边的人大多数心里都是不平衡的,好不容易有了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所谓墙倒众人推嘛。”
“有本事的人,提走的人,大家管不着,你一个倒了大霉趴窝动不了的人,大伙还不好收拾你吗?”他又刻意强调道。
吕翔宇说着说着感觉到自己有点跑题了,于是马上把思路调整到核心问题上来,因为这样牢骚满腹地议论下去的话,早晚会引火烧身的,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例子,他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当然了,老话也说了,干牛屎也有发热的时候,坷垃头子也能用来擦腚,这个人就是再倒霉也不能老是倒霉啊,是不是?”他接着一五一十地讲演道,刚才兴奋不已的表情已然隐退了,“后来呢,还是刘罗锅的一个同届的※※生,人家后来混厉害了,有点可怜他,才想法设法把他从下边的烂泥窝里提上来的,就这样他才进的咱单位。要不然的话就凭他的那点熊本事,他还早着呢,说难听话就是排十八年的队也轮不到他的头上。”
“通过这件事也说明了一个道理,”他又十分偏颇地议论道,看问题就是不够全面和客观,局限性很大,思想比较狭隘和极端,立场也有点小问题,“就是一个人提不提的,和这个人的工作能力怎么样,人品怎么样,干得好不好等等这些因素的关系并不大,这个人到底行不行,管不管,最后还不是全凭上边一句话嘛。”
“其实还有一个绝对不能忽视的重要原因,那就是要是再不提他的话,也显得※※的脸忒不好看了吧?”渠玉晶在关键时刻非常自以为是地补充道,唯恐桂卿知道得不够深刻和全面,从而耽误了他的远大前程,遮蔽了他的光明道路,“大家肯定会说,你看看,上边都选的些什么人啊,难道是瞎眼了吗?”
“还有一条就是,”她继续谝能道,和吕翔宇一唱一和的颇有意思,让桂卿听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人在混落蛋的时候别人是怎么看你怎么都不顺眼,有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