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礼钱
日你一旦走了狗屎运,升官发财了,别人又会立马改口说,你看看,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
“所以啊,”她接着满不在乎地嘟囔道,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了,“嘴是两张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标准,也没有什么对和错。”
吕翔宇听罢哈哈大笑,桂卿也跟着笑了,因为提到“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个事,估计天下再没有谁比渠玉晶实践得再好的人了,她完美无瑕地诠释了什么叫“嘴是两张皮”的说法。
“恁两个家伙笑什么的?”看见他们二人都嘿嘿在笑,渠玉晶一时摸不着头脑,遂忍不住问道,她的好奇心可是比谁的都大,两个大抬框都装不下,“肯定是不怀好意,快说说怎么回事。”
“我笑什么的?”吕翔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动作,然后不无得意地告诉她,“我笑你很有大局意识,能站在全局的高度考虑问题,知道不提刘罗锅会显得※※的脸上无光,不好看。”
尽管对吕翔宇的回答有些将信将疑,渠玉晶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鬼话,这是她当前能够做到的最明智的举动。有时候猜不透别人的用意也是一种十分难得的幸福,比如傻子一般就活得很快乐,至少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是这样的。
“刚才提到拿喜礼行来往的事,”她在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之后又发癔症般想起一件事来,她既然想起来了那就必须得说出口,不然的话后果一定很严重,别人肯定承受不了,“我就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咱市局的贾玲——”
“翔宇,你应该知道她的。”她挑眉道,没喊“老吕”。
她说完这话就欲盖弥彰地冲着吕翔宇努了努嘴,又用斜着的眼神夸张地示意了一下,给人一种完全多此一举的奇怪感觉,倘若对方就此事不想和她当同谋的话一定会对她怀恨终生的,她平生太喜欢干强人所难的事,这可不是三回五回了,而是发生过无数次了。
“噢,那个贾玲,谁不知道她的鼎鼎大名呀!”吕翔宇满脸鄙夷不屑地说道,仿佛仅仅只是提起那个女人都脏了他的嘴巴,也充分说明他老吕也是个是非分明的颇有教养的正人君子,“她确实也是个不一般的角,头几年她还没退休的时候,今天老公公死了,大家都给她行来往,后天她老婆婆又死了,大家又都给她行来往,大后天她自己的亲爹又死了,大家还是得给她行来往,大家好不容易闲了几天,姐,她闺女又出门子,大家还是得给她行来往,连着一年多的时间里大家光给她一个人就行了好几回的来往,把大家都给弄急眼了。”
“你要说白事吧,大家行也就行了,毕竟谁闲着没事也不想死爹死娘的,对吧?”渠玉晶跟着附和道,兴奋得简直不得了,她都想为自己能想到这么好的一个话题而鼓掌欢呼,“不过她闺女出门子这事,她还一个劲地给这个打电话安客,给那个打电话安客,满世界地告诉人家让大家都去喝喜酒,这就有点忒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问人家要来往的吗?哎,对了,后来她闺女生孩子,她又各处喊人喝满月酒了吗?”
“你想想,就凭她的作风,那样的事还能少了吗?”吕翔宇继续愤愤不平地嘲弄道,好像他也给人人都讨厌的贾玲随了那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来玩钱一样,“要不然她这个姥娘不是白当了吗?谁知道她闺女让人给弄大肚子了?”
“你像咱这边一般的老公公老婆婆或者丈母爷丈母娘去世了,都是不行来往的,除非关系特别好的人,那另当别论,要不然天天可有来往行了,是吧?”他颇为认真地说道,讲的都是实情,“市局那边可能和咱不一样,像这种不咸不淡的烂关系也都跟着行。”
“我估计啊,”他大胆地猜测道,“大伙即使拿钱也都心不甘情不愿的,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也一定在骂,骂她不要熊脸,家里屁不点事也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让别人不好意思不随礼。”
“其实说到底还不是贾玲这个人孬种下三滥呀!”渠玉晶脱口大骂道,似乎如此骂了也不解恨,好像她也被贾玲坑过一样,其实就是她想挨坑也够不上级,“你想想看,像老公公老婆婆去世这种情况,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告诉大家的,她本人要是不说,谁吃饱撑得非要给她行来往啊?大家就是背地里知道也肯定是装不知道的,对吧?这和自己的亲爹亲娘去世不一样,那种情况肯定得去,不去确实不好看。”
“我就是说的这个意思嘛,”吕翔宇骂骂咧咧地说道,完全是一副口无遮拦的架势,看来今天也是豁出去了,“就是她闺女出门子的事,她真不该硬喊人家去喝喜酒的。”
“姐,真是难造化,她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了好几个老殡,人家都一分不少地给她拿了好几回钱了,她怎么好意思再腆着个脸硬请人家去喝这个喜酒呢?”他继续高声骂道,和渠玉晶同仇敌忾的意味非常明显,“要是我,我可干不上来这个事,你说那都成什么了?”
“你像这个喜事吧,”他接着讲理道,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他也是个讲理的人,轻易不会骂人的,“人家要是知道了并且愿意去,那怎么着都行,你说她又是给人家打电话,又是跑人办公室里公开去安排,这不是想钱想疯了吗?”
“你还别说,”他随后鄙视道,“她连着弄这几个事还真能捞不少钱呢,往少里说也得弄个十几万块钱吧?”
“唉,真是该谁发财谁发财!”他酸酸地叹道。
“那是啊,要不然人家都争着抢着往上爬干嘛呀,”渠玉晶随即卖力地挖苦道,在这种事上她也是个义愤填膺的主,根本就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穷人家里死老人的一般都愁得要命,因为没钱办场,也没有那么多有钱有势的好亲戚朋友,不好打发老人入土。对于有权有势的人来讲家里要是死个老人,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正好能光明正大地发一笔大财。所以说啊,有一些当官的就希望自己还在台上的时候家里有老人去世,因为等自己哪天下台了,不干了,没人巴结了,再死爹死娘的话就捞不着那么多钱了,死了也白死。”
桂卿捂着嘴偷笑了,同时觉得这话确实有意思。他以为正常来讲哪怕是再有权有势的人也不希望老的死啊,这才是人之常情嘛,现实中怎么会有她嘴里说的那种奇葩人物呢?不过仔细一想发现也对,要是老的非死不可的话,在自家孩子还在台上的时候死确实比较惹人喜欢。
“就是呀,”吕翔宇直言不讳地赞同道,提起这样有意思的话题他同样表现得非常兴奋,心里想说的话同样很多,“同样都是死,有的老人会死,有的老人就不会死,你像躲过初一十五死的,躲过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