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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开往武夷山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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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才是金科玉律,甚至随便哪一句都值得写进教科书当中去,“我问你,你敢把你刚才说的这种论调公开发表出来吗?”

“你要是敢的话,你看看会有多少人拿砖头拍死你!”他非常及时地嘲弄道,给桂卿的心理带去了实实在在的压力。

“我敢说,”他挺了挺麻杆似的腰身,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这种大白话谁要是再听不懂那可就是白活半辈子了,“凡是买日系车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不折不扣的大汉奸,全都是居心不良的卖国贼,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连想都不用想!”

“现在有些所谓的爱国者,”桂卿语气平和地反唇相讥道,骨子里也是很不屑的,只是表面上掩饰得比较好而已,因为他确实不想激怒小钢炮这种人,“不仅仅在外国人眼里看起来是一片声名狼藉,特别的不可理喻,就是在自己人看来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越是喊得欢叫得响,其实越是在那里给我们帮倒忙,越是会不可避免地授人以柄或者被人利用……”

“所以我觉得,”他平平淡淡地说道,也不管王继秋能不能真正理解自己的话,他反正是要继续说下去的,为的是自己的良心,“如果有适当的发泄机会的话,那些高喊爱国的人也许会变得更盲目更残忍,甚至一点也不比他们口口声声所骂的人差多少。”

“你仔细想想,那些动辄就叫嚣要核平日本和踏平东京的人,从骨子里讲和他们张口闭口所骂的人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他更进一步地褒贬道,心中对王继秋充满了最高等级的蔑视,“说到底还不都是一路货色吗?盲从而粗野,干事不动脑子,一言不合,非打即骂——”

“落后就要挨打,你能否认这一点吗?”王继秋有些恼火了,立即冲着桂卿嗷嗷地叫道,吃错药了一般,虽然他也知道明着反驳会显得自己没水平,境界不高,“你不行,你弱小,你落后,那么你肯定要被人欺负,肯定要被人揉搓,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铁律!”

“这话严格来讲并不怎么正确,”桂卿有些厌恶地再次冷笑道,同时试图保持一些温和友善的态度,因为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那样不仅没什么意思,也显得自己太掉价,“而是有着逻辑上的严重瑕疵,如果你就是推崇和强调落后就要挨打这样的信条,那么你身边那些比你弱小比你落后的人一天到晚会怎么想呢?他们是不是要天天像防狼一样防着你呢?如果落后就要挨打,那么这个世界上除了最强大最先进的那个人稍微有点安全感之外,其余那些相对来讲弱小的落后的人还能有一点活路吗?难道他们天生就该被打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文明灿烂的人类社会和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所以我觉得,”他最后强调道,已经完全不再寄希望于王继秋能够理解自己的话了,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恰当而准确的表达,“落后可能会挨打,但是未必就一定会挨打,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公义在,还有良知在,但是不讲道理肯定会被狠打的——”

“荒唐透顶,一派胡言!”王继秋彻底失去了试图通过讲理来说服桂卿的那一点可怜的耐心,于是不自觉地大吵大嚷道,“叫嚣杀人的人,就一定是杀人犯吗?”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是在说明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而已,”王继秋刻意地减少了一下口里的火气咋呼道,“而且这个道理已经被完全证实了。”

“你别忘了,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他强调道。

“至少是有杀人动机,”桂卿毫不畏惧地争锋相对道,他已经不怕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和气势了,尽管他也知道对方最后那句话确实非常正确,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一举粉碎掉对方话语中的错误之处,好取得最后的胜利,“并且实际上已经发出威胁了。”

“如果你在去日本旅游或者留学的时候,”他较为理智地说道,各种情绪已经回到最初的状态了,他谁也不指望了,“也敢这么使劲叫嚣的话,我估计人家根本都不会让你入境。日本人当中虽然也有很多民族主义者,甚至是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但是至少人家的水平比有些人要高多了。很多时候人家是不说话的,因为人家不想和毫无逻辑性的人说话,所以只好敬而远之。”

“嗤,老子才不稀罕去鬼子呆的那种破地方呢!”王继秋大义凛然地斩钉截铁地回道,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留下,“另外,你别什么事都硬往自己身上扯,那样会打乱谈话主题的,也别什么事都往外国人身上扯,你又没亲身去过外国!”

“这话说得有道理。”桂卿微笑道。

“再说了,既然是议论点不同,”王继秋紧跟着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而没有理会桂卿衷心赞同的意思,因为这种意思在他眼里没有任何的分量,充其量就是一些轻飘飘的闲言碎语罢了,听与不听也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你要发言首先得找着问题的关键所在,而不能泛泛地议论,没有一个核心的东西支撑你的话。”

“对啊,是围绕论点寻找论据,还是根据论据得出论点,这一点确实很重要,”鉴于王继秋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并且看样子越来越要坚决捍卫他自己的那套理论和思想体系了,桂卿准备马上休战,省得把对方给惹毛了,从而搞得整个车厢的人都不得安生,“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先形成一个固定不变的观点,然后再去为了这个观点而寻找证据。”

“其实,我刚才所说的也不一定就完全正确,”在表明基本的原则之后他又及时地退让道,真的不想再惹无谓的纷争了,“只不过是我的一些片面理解罢了。仔细想想你的话,我感觉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真理从来都是颠扑不破的,当然也不怕任何人提出质疑和不同看法。正所谓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透,听你这么一解释,我心里倒是亮堂多了,也感觉顺溜多了。”

“现在这个社会,”他极为真诚地夸奖道,不想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奉承或讽刺之意,从而搞得前功尽弃或得不偿失,“敢于像你这样坚持原则和坚持正义的人真的是不多了,简直就像大熊猫一样珍惜。我这可不是夸你,而是觉得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

“嗯,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还差不多,”王继秋压根就没料到桂卿的态度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所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便把声音稍微降低了大约十分之一左右,算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价值连城的回报,然后他又勉强笑道,“我刚才就觉得你这个人看问题确实有些片面,有些极端,有些认死理,就是爱钻牛角尖的意思,还特别容易以偏概全,拿着一些个例当成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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