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研报告
直被提倡的集体主义精神,另外就是他的奉献意识还不强,还缺乏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等等。
这种极为讨厌的感觉如同一只永远不死的苍蝇一样,总是在这种时候在他脑袋上边飞来飞去,飞来飞去。
有两种念头在打架,有两种声音在斗嘴。
他的心里已经变得矛盾不堪了。
乌烟瘴气的够级已经打了好几圈了,打够级的人也都显得疲劳不堪了,他们的酒劲差不多也都过去了,那一张张红彤彤、黑黝黝、脏兮兮的老脸也几乎全变成了土黄色或者惨白色了。桂卿找个机会拿着厚厚的稿子,心里仍然忐忑不安而又厌倦无比地再一次杀入被烟味、酒味和莫名其妙的各种臭味填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的水土保持办,向被低级的身体满足和高级的精神疲倦交互包围着的“棍子哥”卢建功交差。
既然开头是老卢安排的活嘛,最后完工了当然要交给老卢了,这头口呲牙硬的老驴,别人真是没叫错它。
卢建功这次侥幸又打了一个二科,因而得以有空亲自御览桂卿提交上来的稿子。他用上完厕所后根本就没洗的那双老手(也不知道他刚才解决的是大便还是小便,也不知道用没用卫生纸),那双摸了半天扑克牌(那些扑克牌别人当然也摸过无数遍了)的老手,一把接过稿子匆匆地看了几眼,就那么轻飘飘的几眼,然后直接就还给桂卿了。
接着,他又用其中一根手指使劲抠了抠鼻孔,右边的鼻孔,顺着长长的花白的鼻毛从很深很偏的地方抠出一块黑灰色的东西来,随手就旁若无人地粘在了他屁股下边的椅子腿上,就像他在感冒严重的时候行房,随手将突如其来的大浓鼻涕抹在他媳妇的大腿上一样毫无二致。
他的习惯性举动可把桂卿给干哕坏了。
“那个,先放我桌子上吧,”他继续坐在椅子上身不动膀不摇地说道,一副坐龙椅都坐腻歪了的太上皇的架势,“回头我再仔细地看看,到底能不能用的,到时候再说吧——”
其实他还看个毛啊?
他也不过是那样说说而已。
说完这句不咸不淡的屁话,他便又投入到不厌其烦地死不要脸地指挥联邦的战斗中去了。本来指挥联邦就不是特别好的事情,很容易在牌场上引起巨大的矛盾,但是他不仅指挥得如火如荼和不亦乐乎,而且还把这种指挥搞得和真实打战一样,不仅惹得被他指挥的联邦极为不满,而且还引起另一方三个人的强烈不满。但是脸皮甚厚的根基颇深的“棍子哥”并不在意这些,否则他就不是大名鼎鼎的“棍子哥”了。
要是不把别人惹烦了,惹腻歪了,惹恶心了,他岂不是在这个世上白活了一场?无仇无恨此生又何必呢?刘德华不就是这样唱的吗?
看看自己不得不接受的艰巨任务已经完成,桂卿就和熊英杰等人说了一声便要回去。打牌的人没有一个起身说句客气话的,也没有一个有任何肢体上的动作回应一下的,就像他刚进屋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唯独那个当头的熊英杰鼻子里略微哼了一声,头略微点了一下,算是知道和默许了他的离开,尽管那个声音和动作也基本相当于没有。
事到如今,他还要怎么着?
人家的心思动了一下,便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晚上,打牌的这些鸟人当然是要借机再吃一顿大餐,再喝一顿大酒的,这个必不可少的程序恐怕连桂卿这种低智商的人都应该能猜得出来,就不要说世界上其他的聪明人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热衷于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混天撩日的一群鸟人呢?他们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就不觉得是在虚度年华和浪费生命吗?桂卿对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去想这个无聊至极的问题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多数时候各人只能管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