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时新皇登基不久，大赦天下，即使是他国俘虏，也给予优待，没想到就生出了这些人的狼子野心。 据说他们就是从黑市上，买到了皇家物品，将上面的官印复刻下来，蒙骗地方长官，从而在地方修身养息，养精蓄锐，培育自己的实力。歼灭他们之后，皇帝下令，禁止任何个人倒卖皇家物品，违者没收一切财务，斩首示众。 所以这些东西现在只能在黑市上买到，并且有价无市。普通人家也不会买这些东西，也不会卖这些东西。这也难怪刘大娘要跑到黑市上卖。 姜柠让十七在黑市买了一圈，居然买到了不少，其中几样，此刻正呈现在赵姨娘的桌前，里面的这些丝绸貂皮翡翠首饰，全部都刻了，皇家官印，所以赵姨娘一见到，就能认出是出自九王府库房之物。可惜的是，黑市行事极其谨慎。故而，姜柠并没有找到人可以出来指认刘大娘。 但姜柠也由此推断。刘大娘多年来，与整条街的当铺和黑市，都有密不可分的生意往来。很多家当铺反映刘大娘经常光顾，但刘大娘聪明的事从不在同一家当铺反复典当物品，所以采买的地方经常换。可惜黑市只有这么一个，只有这里敢收刻了官印的东西，于是刘大娘，经常在这一带的当铺活跃。一旦有新开的当铺，刘大娘一定是第一个光顾的客人。 既然刘大宁负典当物品，那偷盗物品，并且给刘大娘的人是谁呢？姜柠想起那个小厮的消失。曾让侍女秋月悄悄放出消息，说那个小四和他约定好即将回来娶她，与她成亲。 果然，消息放出两天后。有人按耐不住了，就在前一天晚上，十七发现有人夜间偷偷从后门离开。十七跟着那人一路走到了郊外荒地。之后那人又走了两三里地，然后才点着了灯，在一根树下，挖出了什么，然后又埋好离开。 十七记住了这个地方，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跟着那人回到了府中，一路看着那人进了赵姨娘的院子，走近了姨娘院字柴房旁边的房间，那是几个丫鬟共住的房间，今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双双接着由头，进了那个房间，此时正直侍女梳洗，所有人的鞋都是干干净净的，唯独侍女小翠，鞋子上带有厚重的泥土，显然王府内是不会沾染上这样厚重的泥土的。 在那之后，侍卫又返回去，从树下挖出来一个草席。里面裹着一个小厮的尸体。 至此，姜柠已经将这件事所有的来龙去脉搞了清楚。 库房里的钱财，是孙嬷嬷偷的，至于管家知不知情，想必概率不小。毕竟这么多年，这么多次。偷盗的财物，经过刘大娘之手，换成银子，银票，再回到孙嬷嬷手中，倒是不曾出过意外。唯一的意外，就是那个打扫的小厮，无意中撞破了孙嬷嬷和管家的奸情，不知具体细节，总之是被他们除掉了，之后做出了小厮回乡探亲后失踪的假象。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害怕被别人发现，所以这半年多来，借着小四的由头，不曾打扫过库房，也不敢继续偷盗，并想做出库房被盗的假象，毕竟这么久以来，库房只进不出，他们已经习惯。恰巧，我这几天感染风寒后，姨娘去库房，为我拿几件衣裳。眼见着的事情兜不住，可巧近期我有去过几次，你们便生了心思。将事情栽赃在我的头上，反正我也是个郡主，即使真的发生这种事，也不会有什么惩罚。怎么我说的如何？ 小翠和刘大娘，立刻浑身疼软，趴到地上。 管家眼里满是震惊的神色。 孙嬷嬷有些颤抖的问道: “郡主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凭什么？就认定我们几个，我老了，和有他们几个从无交集。什么义女？什么绣娘。老奴从未听过。” “何况郡主说，老奴杀了人。可是要讲证据的，否则老农就是血溅三尺，也要向郡主讨个说法。” “这还不简单，把那小四的尸体找来，一验便知。” 姜柠看向赵姨娘。 “姨娘，我想当场验尸，您看……” 赵姨娘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看像是孙嬷嬷的眼神愈发冰冷，点了点头，同意了姜柠的做法。 姜柠拍拍手，十七用裹着的草席带进来，一个尸体。 草席打开，里面人的面部已经发紫发黑，浑身都是土，隐约可见的白骨，已经生蛆了，臭味直冲整个厅堂。 赵姨娘面露难色，连忙捂住口鼻。其他几个人已经下山了。吓傻了。孙嬷嬷一下瘫倒在地上。 “不，这不可能。” 姜柠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招呼侍女秋月过来。问她，这人是不是那个小厮。 “是”秋月缓缓流下眼泪，说话的声音又开始颤抖。 “是的，是的，是他，春分的时候，他还说要娶我。谁知道，会……我知道他回家探亲的时候，还以为这个月回来他就要娶我，谁知道这一去就是永别。周郎，你死的好惨。” 姜柠走到孙嬷嬷身边。对她说，“面部发青，浑身肿胀，是典型的溺水而亡，孙嬷嬷做梦的时候，可曾梦到过自己使用的水里，藏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什么？” 赵姨娘有些不敢相信。围观的其他侍女也面色一变。 姜柠继续说道，“听说最近，姨娘院子里的人都说，水里有一股怪味，有些腥，有些臭。我便派十七到井底查看几次，别的倒是找到，捞出来这个。” 姜柠指了指尸体怀中的，金步摇，上面还刻了字。正是这个侍女的名字，秋月，底下还刻着小厮自己的名字。 “即使如此。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老奴干的。” “你还真是嘴硬，叫你继续嘴硬。小翠你来说，如果不是跟着你，我也找不到这个尸体，你来说说吧。要是说不清楚，这杀人凶手的名字可就扣在你头上了。” 小翠满眼是泪。对着孙嬷嬷磕了几个头。连忙说道。“都是干娘，让我做的。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我只是帮赶紧把人埋掉。” 孙嬷嬷像是发了风一般，一边大声喊叫，一边想要冲到小翠面前，捂住她的嘴，连忙被其他人拉开。 “你这贱蹄子就会害我。我要你这么多年把我当亲生女儿。你这不是诬陷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孙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