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彤
,也是管不着的!” “小人得志!”绝望之际,张李氏便也不管不顾起来,“你不过是仗着如今可以越过扬州,亲自与镇……呜呜呜呜!” 镇,镇什么? 石狮后的诸葛玉凝神细听。 但张侍郎却被这个“镇”字吓得一激灵,猛地捂住了张李氏的嘴。 “你这疯婆子!你真不要命了?”他一边紧张地注意着四周的行人,一边怒斥道,“胡咧咧什么呢?你是想将我们所有人都害死?” 张李氏扯掉张侍郎的手,崩溃大哭道:“反正妾身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本就算是死过了一回了!” “既然你如此待我,那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倘若你不上这辆车,随我一同回府,我便将你们的那些阴私勾当在此全部公之于众!一起下地狱罢!” 面对着状若疯癫,失去理智的张李氏,张侍郎到底还是怕了,他喘了两口粗气,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上了车,随张李氏回了侍郎府。 然而,他的火气并没有在马车的辘辘声中消逝,反倒是在心头闷着,越烧越旺。 甫一进府中书房的大门,他便斥退了左右,继而将张李氏一脚踹在了地上。 “闹啊?你继续闹啊?”张侍郎骂骂咧咧,“怎得不闹了?方才在余容楼门口不还气焰嚣张着呢吗?” 见张李氏委顿在地上,掩面啜泣,他扭头便去抓书桌上摆着的紫毫:“等着!吾这便将你休了!” “回屋收拾行囊,滚回扬州去罢!” “不!”张李氏连忙扑上前去,欲夺那饱沾墨水的紫毫,“你不能这样对我!” “过河拆桥,你会遭到报应的!” “哈!报应?”张侍郎桀桀,“吾在镇南王微末之时便效忠于他,为他周转朝堂,铲除异己,若将来殿下登基为皇,吾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从龙之臣!” “吾倒要看看,何人敢报应吾?” 张李氏神色一僵。 她似是因此想到了什么,突然灰了脸色,不再挣扎。 “是了,”她口中喃喃自语,“连安平长公主都被镇南王拉拢,此事已成大势所趋。” “噢?” 可张侍郎却一脸惊异,恍若毫不知情一般:“竟有此事?” “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张李氏恨恨地望着他,“我今日看得分明,那安平的贴身侍女碧彤,可不就是镇南王身边负责情报通信的笔彤管事么?” “安平还掩护说,这是她身边从宫中带出的老人,哼,若非我曾亲眼见过笔彤管事,还就真要被她蒙了过去!” “碧彤,笔彤,在圣上眼底下做这等偷梁换柱之事,你们可当真胆大!” 张侍郎突然抚掌大笑。 “好哇,好哇!殿下这招,实在是高!” “臣佩服至极!” “如此,吾还何须顾虑什么?静候殿下荣登大宝便是!” 只见他甩开张李氏,走到桌前挥笔随意写了几行字,便将纸往她脸上一丢:“收好它,滚回你的扬州去罢!” 薄纸在空中旋转飞舞,轻轻地飘落在了张李氏那张灰暗黯然的面容上。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望着张侍郎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心中的最后一根弦终于在此时“铮”的一声,断了。 张李氏垂下了头,遮掩住眼中的那如阴云般密布的怨毒。 好恨,好恨呐……好想将他摁在地上,令他涕泗横流地冲她磕头告饶…… 亦或者……让他从此安安静静,再也无法说话…… 张侍郎见张李氏低着头不动,便不耐烦地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从书房滚出去!” “你如今已不是侍郎夫人了,此处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最好早些把地方腾出来,给我那貌若天仙的将离美娇娘腾位置。” “咦?你拆那发髻作甚?莫非还想与我最后再春宵……啊!” 张李氏猛地举起手中的簪子,向张侍郎奋力刺去。 但一个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尊处优的深宅贵妇,又如何能仅凭一根软软的金簪,便将人一击致命? 簪子划过张侍郎的衣襟,在他脖子侧端留下了一道浅浅血痕。 “嘶……”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张侍郎缓缓扭头,阴冷地盯着一脸绝望彷徨的张李氏。 他蓦地扑上去,重重掐住张李氏的脖颈:“该死……该死!吾好心放你走,你却如此暗算于吾!” “敬酒不吃吃罚酒,吾今日便让你‘突发急疾’,暴毙于此!” “唔……唔嗯……呜呜……咳!” 张李氏奋力挣扎,但却始终无法挣脱出那双钳制她的巨掌。 她索性也不再挣扎,心如死灰地闭上了双眼。 今日,或许便要命丧于此了。 她汲汲营营,算计半生,最终竟阴沟翻船,败在了自己的算计之下…… 嗖! 有什么细小的物什从窗外射入,刺进了张侍郎的手背。 张侍郎推开张李氏,定睛一看,这竟是两根牛毛般的乌黑细针。 “你,你竟还在屋外安排了这样的暗器!” 他还欲再说些什么,却惊恐地发觉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 “咯……嗐……” 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瞪着眼向后倒去。 “夫君?张忠?”张李氏惊恐地往后缩了缩,望着窗户颤声道,“何人在此作乱?” 吱呀—— 窗户被推开,诸葛玉矫健地翻身入室。 “是你?你不是那个,那个长公主府的兰瑜?”张李氏打起精神强作镇定道:“你深夜擅闯官宅,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