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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朗郎,三月里难得的艳阳天,细腻微风揉揉拂面,爽心又宜人。 姬颜端坐在酒楼的上等厢房里靠着窗沉思,目光所及之处乃是一家药蜀馆子,人出人进井然有序,从高处看视线所及可至里面的药堂,驻店的大夫看不出年纪,但最惹眼的是发上的阴阳头,一白一黑,显得有些奸邪。 仔细注意他行医的手法,不难看出此人有些狂妄,治病时大都小病只消一眼然后就熟练的伸手抓药,略微严重些的辅之以基本的望闻问切,多余的动作一概全无,看似潦草敷衍,但却也是精准的找出了病灶。 在姬颜看来这人虽有些傲慢,但这医术却是担得起这家药蜀在大殷的名声的。 冬雪顺着姬颜视线朝窗外看去,除了来来往往的人也无甚特别,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你在看什么啊。” 姬颜收回目光看向冬雪一脸迷茫的样子,故意说道:“自然是为你择一位良婿嫁了。” 冬雪跺了跺脚,有些羞恼的叫道:“小姐……。” 斟了杯清茶入口隐了下上翘的嘴角,饮尽后姬颜才缓缓道:“这几日跟父亲商议去药蜀国的诸多事宜,提到松香药蜀似乎与药蜀国有密切往来。” 菜陆陆续续呈上来,当末位的小二哥把那碗鲜亮的西湖银鱼羹放下后,姬颜叫住正要起身的人问道:“对面的松香药蜀为何如此多的人。” 小二站起身,瞧向说话的姬颜,一身湖蓝色轻纱裙衬得那张如玉小脸儿越发俊秀,不由多看了几眼。 眼神有些露骨,冬雪高声气恼道:“看什么看,我家小姐问什么你回就是了,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小二被骂得回了神,眼神游弋间晃到了木离腰间的剑愈发惊惧,腿脚哆嗦了几下。 姬颜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人,示意木离拿出了几锭银两,见人冷静些许才道:“不必惊慌,我问你只要答便是。” 小儿向来会察言观色,见性命无忧就殷切的嬉笑着上前把钱拢在袖中道:“小姐可是外乡人?那不知道也实属正常,松香药蜀可是泗水城内最有名的药馆,大都难寻药材都从药蜀国运来的,什么奇珍异草都有,今日正是运药队准备出发去药蜀国柳家的日子。” 姬颜道:“我记得前不久药蜀与我大殷交战,圣上下诏令其它两国与本国商贩不能再与药蜀有往来,若有违者斩头示众,这松香药蜀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一些。” 难得遇到如此大方的主子,小二巧言令色的把故事润了润道:“小姐那你可有所不知了,这松香药蜀乃是天下第一楼名下的药馆,这天下第一楼呀,谁人不敬上三分,那当家的楼主自入世以来杀虐之名可谓是声名远扬,前不久那大盗杜允唐就因得罪了他而命绝,那死状凄惨无比,这般手段就算是皇帝那也不敢得罪,更何况是小小的药蜀国呢。” “你看这下面的运药队旗帜上的七角焰火标志,正是天下第一楼的标号,不过他们都一般晚上出发,人手一个药蜀国御赐令牌,到药蜀国城门后出示就可出行,许多的江湖人士也曾试图翻过城门,但都被守城的十二星宿发现,现今也只有手持令牌之人可以任意出入。” 姬颜抬了抬手道:“下去吧。” 小二连忙应声快步走出去了。 随着门扉关闭的碰响,楼下的粗哑声也响起来,姬颜又一次把视线移向窗外。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站在药队前面,凶狠威慑道:“此去和往常一样,晚上戌时出发提前半个时辰到城门口,在此之前安顿好你们的外务莫要耽误时辰,否则后果自负。” 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能够感受出一股股夹杂着浓烈的内力震慑。 姬颜看向旁边的木离:“可能看出此人武功如何,对上能有几分胜算。” 木离:“尽全力,平手。” 姬颜手叩桌沿,沉思一会儿道:“听那大胡子的语气,似乎与每个人都很熟稔。”。 就在这时,离药队十步外几个黑箱子进入眼帘。 姬颜低目,若有所思。 回府后,原本准备跟爹娘道别,但一想,还是作罢,径直回房,坐在书案上提笔写信,写好后用砚台压在书案一角,闭目思索。 这一行能顺利吗?会遇到什么事?能像自己承诺父亲那样尽早回来吗?......能拿到丹舌子吗?这一切都还是未知,但在未知面前,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两日后。 路途遥遥。 刚下过雨的官道上淋漓一片,马蹄一踩陷下三分,伴随着水洼里的泥点子四溅,后面驮着的马车可谓是狼狈重重,车轮车身皆是一片狼藉。 “吁.....。”木离一声轻唤,蹄声骤停。 静听片刻,确定前方相隔几百米外的队伍的确是没了声息,猜测运药队想必是找到能够歇息的地界了,自出城以来,沿途不是嶙峋山峰就是荒无人烟的荒地,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常人来说就有些苦不堪言了。 把歪倒在自己肩上睡的正香的冬雪托起放在门轸上后,木离转头朝帘帏方向道:“小姐,前方运药队停下来了,我想前去探寻一番。” 片刻一道夹杂困倦的冷冽声音从轿内传来:“快去快回。” “是。” 不多时,木离就踏风归来。 姬颜吃了一颗清心丸疲倦神色消了些许,听见木离回来,伸手掀开帘帏道:“可是在前方落脚了?” “不错,前方不远处有间客栈。”说着,木离神色一变,想起刚才所见又道:“我到时在客栈大庭发现除了运药队一行外,还有一人不曾在城里见过,脸上戴着银色七焰面具,大胡子似乎对他极为恭敬。” 出城时还没这个人,如今凭空出现,想必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姬颜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冬雪,无语片刻,放下帘子道:“木离,一个时辰后我们也去客栈歇息,奔波数日也累了。” 此行本就困难重重,走一步看一步吧。 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行至客栈,纪颜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