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河宫向外巡游
蚨玉听了,眼神几许茫然,过了一会,迟疑地点了点头。 江水沉向前走到凉亭边,与蚨玉仅隔了一层结界对视。这样一来,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咚咚直跳,潜意识里害怕被蚨玉听到,她止不住地慌乱,匆忙道:“那你快告诉我,我好救你出去。” “你要救我出去?”蚨玉愣愣地跟着重复一遍,似是没有听懂。 “我不救你谁救你?这里还有别人吗?”江水沉急火火的脾气都快被他浇灭了,也不知到底是谁困在结界等着人救。 蚨玉又是一愣。 江水沉也快愣了,大睁着眼睛擎等了一会,但被理智提醒着,还是催促道:“快点吧,等河神回来咱俩谁都跑不掉。”一转念,又接了句:“你到底会不会破开结界的办法?” 这次蚨玉倒是回答得快:“我会。” “会就好,那你快教我。还是只会办法没用,非得河神本人才能解开?”江水沉一想到河神随时可能回来,是真着急了。 可蚨玉还是慢腾腾的,好一会没言语。 江水沉的火气顿时压不住了,提高了音量:“到底怎么样?!” 蚨玉眨了眨眼睛,终于作出了回应:“我从前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破解结界的办法,要结手印,配以咒语,把意念集中投射到结界上。”没等江水沉再催,主动抬手示范起动作来。 江水沉集中注意力跟着学,结好手印,又把蚨玉教的咒语念顺溜了,便正式开始了第一次尝试。不知是结界当真这么容易破解,还是江水沉于破解结界一道十分有天赋。她都没怎么费力,结界就被打开了。 看着透明的水幕消失在眼前,江水沉有些讶然。她想问问蚨玉看的是哪本古籍,却被蚨玉抢先道:“竟真的开了。是我幼时看的了,还怕记错,本是死马当活马医的。” “那本古籍……你是在哪看到的?”江水沉还是忍不住询问。 蚨玉摇了摇头:“记不清了。那时我化形不久,被人追杀,误打误撞进了一个藏书阁,里面经卷宝典浩如烟海,我不眠不休读了三天三夜,也不过窥见其沧海一粟。第四天一早,藏书阁进来两个洒扫童子,我怕被人发现,就从窗口跃进了河里,顺流而下。可后来我返回去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竟还有这等奇事。”江水沉因看不到蚨玉口中的古籍,心下有些可惜。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拽住蚨玉的袖子:“快跟我走。”说完,率先往来时的小路走去。 蚨玉看江水沉拽住自己,挑了挑眉,没什么反应地跟在了后面。 闷头一阵快走,曲折迂回的小路过去一半,江水沉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人家,顿时觉得手里的衣片有些烫手。可蚨玉慢吞吞的样子已深入人心,江水沉有点害怕松了手他继续拖自己后腿,故装出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样子来。 两人一路静默无言,气氛越来越尴尬之际,突听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且声音逐渐接近。 江水沉立时松开抓着蚨玉袖子的手,挪动身形,不动声色地把人挡在了后面。 没一会儿,假山后就转出来一队人,少说有四十来个,看着比先前那队强了不少,起码都藏好了尾巴钳子。 江水沉再定睛一看,原来鲶鱼小将也在其列,此时正拨开人群走上前来,指认道:“就是她,闯进河宫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打人!” 四十人队伍的带头人看上去有些年轻,也就二十来岁,圆脸弯眉,长相十分喜庆。他冲江水沉一抬下巴,扬着嗓音问:“姑娘到这里有何贵干?” 江水沉把手按到腰间,和他周旋:“听闻兰沧江的河神喜爱美色,特来自荐。” 圆脸青年十分不解:“你自荐就自荐,打什么人?再者,宫主什么时候喜爱美色了,我怎的没听说过。” 江水沉心中冷笑一声,管人家村子要活生生的大姑娘当祭品,这还不算喜爱美色。但脚还踏在别人的地盘上,江水沉很聪明地没和人分辩,而是说:“兴许是一场误会,还请你们让出路来,我这就离开,免得再动拳脚,加深误会,也伤了和气。” 圆脸青年一哽,这话说的,仿佛不让开路就成他们的不是了。可他性子直,不会耍嘴皮子,只是道:“那你打我们的人,这笔帐怎么算?”动了动目光,发现江水沉背后还站了个人,不知怎的,身形有些熟悉,便继续问:“还有,你后面是谁?” 蚨玉被困在凉亭的结界中,也不知这圆脸青年见过没有。那凉亭只是被水幕笼着,又不是被布匹盖着,八成是见过的。江水沉心里打鼓,心道,这场架避无可避,是非打不可的,只盼着待会打起来蚨玉能机灵点,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江水沉还胡思乱想着,身后的蚨玉已经往旁边迈了一步,整个人就暴露出来。 “宫主……?”圆脸青年望着蚨玉目瞪口呆地叫出声。看到蚨玉拼命朝自己使眼色,才反应过来,补救道:“……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鲶鱼小将才回过神来,也叫:“宫主?” 圆脸青年回头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信口胡诌道:“你们这些废物,就知道指望宫主,有人闯进来都拦不住,就知道宫主宫主的叫!” 江水沉根本没想那一层,故也没有听懂,只在心里奇怪,这架还没打对面怎么就先内讧上了。正愣着神却被蚨玉拽了一下:“江姑娘,趁他们不注意,我们快走吧?” 江水沉点了点头,反手抓住蚨玉,向另一条道路冲去,留下后面圆脸青年带着一队人面面相觑,摸不清自家宫主的想法。 且说江水沉和蚨玉这边。江水沉抓着蚨玉一通跑,回头却发现无一人追来,心里对河宫的防守更是嗤之以鼻。她平复了一会呼吸,打算原地休整会,再从长计议,寻找出河宫的路。 但她脚步刚慢下来,与蚨玉并肩了,就见蚨玉对他笑了笑,眼中有碎光浮动:“走迷糊了?” 江水沉想反驳,又不忍反驳,不想打破这副美好的画面,就沉默地望着对方。 蚨玉见状加快脚步,越过江水沉,走到斜前方领路。 江水沉顺势松开手,打算跟在后面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