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
疤,“这就是你在边境那儿受的伤?”
“是……用了不擅长的武器,结果脱手了。”
“我看出来了,你在学校上了几个月的学,别的学没学到不清楚,胆子是真的大了不少。”
克劳约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从学校回来,最好先通知家里,弗雷亚家还不至于派不出一辆接你的马车。”
“当时局势不好,所以……”
“当时是因为局势不好,所以不得不选择龙巢的马车。”
克劳约似笑非笑地望着艾达问道,“那这次是因为什么,让你宁可冒着被当场抓住的风险,也要偷听我和摄政王使者谈话?”
“父亲——”
艾达紧张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一倾,滚烫的茶水顿时泼了出来。
“哎哟!”
眼看茶水就要泼到艾达手上,一片白色的雾气凭空突现,原本热气腾腾的茶水一瞬间被冻结成冰,接着碎成了细粉落向地面。
“啧!坏了坏了!”
克劳约一脸慌张地夺过了艾达手里的杯子,一边将她拉到一旁,连声问道,“没事吧?烫着了吗?”
“我没事……”
确认了艾达的手上没有烫伤的痕迹,克劳约这才舒了一口气,皱着眉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不该在你拿着热茶的时候吓唬你……”
原来那叫吓唬吗……
艾达哭笑不得:“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偷听的?”
“你一激活符文我就察觉了——墙根上那么明显的魔法波动,要是连这都察觉不了,我也就不用在魔法界混了。”
克劳约转过身去又倒了杯新茶,白色的雾气在杯旁漾了漾,很快又消失了,“拿着,这次温度刚刚好,可以直接喝。”
“谢谢……”
艾达接过茶来,却有些心不在焉。克劳约看到她眉宇间的担忧,微笑道:“别担心,我帮你遮掩过去了,摄政王的人没有发现你的小动作——不过最近不要再冒这种险了,你看你一冒险就受伤,我年纪大了,可见不得你们这些小辈再出事。”
说着,克劳约又仔细看了看艾达手上的伤口,“你手上这伤肯定没有第一时间好好处理,明天我让人拿祛疤的药给你。也不知道在学院遭了什么罪,我看你去了没多久,怎么比走的时候还瘦了。”
“您那是心理作用……”
艾达无奈地说道。克劳约摇了摇头:“是瘦了,还比以前爱发愁了。”
“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克劳约笑了笑,没有回答。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利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伯爵大人。”
“进来吧。”
克劳约话音一落,利奥便推门走了进来,向屋内两人行礼后说道:“刚刚回来时您正在与客人谈话,我就没有禀报——这次艾达小姐回来,途中遇到了东部叛军的伏击,我刚才已经把抓住的叛军关进了地牢,经初步审讯,他们是玛莲·佩特森的人。”
“伏击?”
克劳约震惊地看向艾达,“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您知道了只会瞎操心……
艾达在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说道:“此事有惊无险,我不想让您担心就没说。”
利奥解释道:“殿下指派了国王护卫军的一位团长与小姐同行,有他保护,小姐没有受伤。那些人的目的我也问出来了,他们是擅自行动,想要抓个地位高的人当人质,换取乔伊斯·艾伦自由。艾达小姐返程的马车上有王室徽章,被他们误以为是王宫里的人,所以才盯上了她。”
“这帮叛军在东部为所欲为惯了,大概以为我像吉恩一样好欺负。”
克劳约蹙眉道,他转过头来看向艾达,“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和女儿讲话时,他便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我本来算着你到家的时间比现在要早上许多,所以想和你聊聊在学校的事。没想到临时冒出这么多事情,耽误了太多时间,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吧。”
“好的,父亲。您也早点休息。”
艾达知道克劳约要和利奥讨论被俘叛军的事,毕竟卡尔洛夫的使者还没有离开,很多事要做得更小心一些。
“哥哥最近怎么样了,还是经常进入‘深眠’状态吗?我听父亲说他这几天又睡过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前,艾达先去了一趟法奥兰的卧室。
因为法奥兰双腿尽失,常年坐在轮椅上,虽然用魔法可以解决一些日常的行动需求,但还是需要有人跟在身边照顾。他的房间分了内外两间,外间是供照顾他的仆人休息用的,此时虽然不早了,但仆人们还没休息,艾达便小声地向他们询问情况。
“最近是有点频繁,上周才睡过一次三天,这次又是睡了三天,不过应该不会更久了,伯爵大人说明天早上他就能醒,让我们提前照应着点。”
另一个人也安慰艾达道:“少爷平时总做噩梦,睡也睡不好,伯爵大人说‘深眠’对少爷休养有好处,这个频率也还算正常,您别担心。”
“嗯……”
艾达“见”过法奥兰的噩梦,也见过他受困于噩梦时的痛苦,“深眠”状态下他向来不会做梦,也睡得安稳,只是一睡就是两三天有点令人担心……但也许真的像克劳约所说的那样,这对他的身体是有好处吧……
这样想着,艾达悄悄退出了法奥兰的房间。
夜色已深,是时候休息了。
远在克萨约尔南部的希玛塔尔,年轻的领主正站在自己位于城堡高处的卧室中,倚在窗边看城外山岗上的一队车马。
那是重新整队后准备前往圣城的大主教一行——艾德文一刻也不想耽搁,车马备好之后已是深夜,可他甚至没有等到天明,便带着队伍踏上了归途。
见车队渐行渐远,已彻底融入黑夜,威纶抬手关上窗户,准备回房休息。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垂在墙边的帷幔微微地动了一下。
“……”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道:“出来吧。”
不一会儿,帷幕后走出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头上戴着宽檐帽,脸被面具挡得严严实实,正是白天时抢走了圣杯的德里克·戈恩。
“拿去。”
德里克从斗篷下伸出手来,被劫走的圣杯此时正好端端地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