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师傅
了,把这个收起来。”花繁这种时候向来不听话,伸手拿走他的飞刀,放在一旁。 知道她固执,白愁飞眼神微闪,忽然觉得心头有些酸涩,“......那你白天好好休息。” 这般寂落时,有三两好友,还有她在,总是不那么叫人烦闷。 花繁温声答应,“好。” 她似乎总是喜欢照顾他,但她很聪明,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比之孤身一人或者跟王小石在一起时,他不用那么警醒,连睡觉都不安稳。 毕竟王小石江湖经验尚浅,有些事想不到,他得顾着两个人的安全。 但花繁在的时候他似乎可以轻松一点,因为她做事全面,所以进了刑部他们才能有口东西吃,他才睡得着,且在刑部时,虽然不知道花繁去见了傅宗书之后说了什么,但任劳任怨也没有再找他和王小石,定然她做了什么。 他其实很想知道,但她没有说,他也就不问,这江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没必要追根究底。 夜里烛火昏暗,火苗跳动的影子映在墙上。 白愁飞侧躺在床上,没有闭眼,刚好能看见烛火边安静思考的女子,在他幼年还未与父母走散时,他似乎看过相似的一幕。 夜里娘精神头好时不愿入眠时,爹累了在睡觉,娘就在烛火前绣花。 人常说,此心安处是吾乡。 他这风雨坎坷的一路走来,似乎只有她在时,才有一瞬安心。 花繁见他合上眼睛,撑着头看着那种清逸的脸,细细品着心脏里愉悦的情绪。 看他开心,她也开心,这样的感觉很好。 ...... 王小石回来的时候,花繁就悄悄走了,雷损不会再来,她回金风细雨楼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 杨无邪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正好跟花繁撞见。 他意有所指地调侃:“哟,花繁姑娘啊,鹊桥相会去了?” 花繁转头,笑意懒散:“我可不是苏梦枕,见个人偷偷摸摸的,让我们跟着喂蚊子。” “哎,这形势所迫,命运弄人啊。”想起苏梦枕与雷纯的事,杨无邪不禁感叹,“倒是姑娘,既然那傅宗书与六分半堂没算上姑娘,可有想过做些什么?” 花繁:“你管他们吧,我有的是活干。” 王小石和白愁飞被六分半堂针对,在京城里现在靠拳脚,想要做些正经活,可是真的暂时没有路可以走。 杨无邪颔首:“这是自然,王小石与白愁飞本就是因我们金风细雨楼才遭此横祸,去刑部走了一遭。” 而后金风细雨楼悄悄买了个药铺,暗中联系安排,让不知情的王小石到了药铺里帮工,白愁飞则画了画,去了街上卖画。 花繁不太懂画这个东西,她只能看得出好不好看,其他的什么也不明白,给不出什么意见,也就老实做自己的事去了。 当天夜里下了雨,王小石只觉得那青草香让他仿佛回到了白须园,白愁飞却在想,如果雨下到了早上,他的画摊便出不了了。 两个人一个理想主义,一个现实主义,白愁飞没有那么多的诗情画意,更像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有梦想,但也要面对现实。 花繁这段时间在到处跑,但是时不时还是回去给两个人送点好吃。 这日雨来的突然,花繁赶紧买了两把伞就去白愁飞摆摊的地方了,她到的时候雨已经下起来了,正巧远远看见白愁飞和王小石二人提着箱子钻到别人屋檐下躲雨。 即便这般处境,二人满腔兄弟义气,竟然还挺开心的。 花繁见此心情愉悦,撑着伞从桥上走过去。 白愁飞一转头,就瞧见了她。 她今日着的是一袭绣竹纹的青衣,竟如那日初见般的场景。 举步而来罗裙曼曼的姑娘依旧气质温柔,一把油纸伞,一张美人脸。 白愁飞忽然感觉到心底的一切情绪都安宁下来,“你来了。” “看见下雨了,猜到你们两估计又没带伞。”花繁点头,把手里另一把伞递给王小石,然后靠过去给白愁飞撑伞。 王小石:“谢谢啊,又麻烦你了花繁。” 花繁:“没事儿,送把伞有啥啊。” 白愁飞太高了,让她这样撑伞总有些别扭,举高了累手,举低了容易蹭到他头,他便把伞拿过去,“我来。” 任由对方将伞拿走,她抬手自然地挽住对方,仿佛这亲昵的举动没什么不应该一样,“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 白愁飞侧目,刚好由上而下看着她的侧颜。 察觉到他的视线,花繁抬头,朝他露出一个甜腻温软的笑来,那双漆黑的狐狸眼是缱绻温柔,是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心头蓦然一跳。 他们之间好像需要说清楚些什么,又好像,根本不需要语言来赘述。 然而这样平淡自在的日子没过多久。 白愁飞的毛笔都画秃了,拿走他画的贩子却道一幅画没卖出去,眼看着王小石终于要发工钱了,帮工的药材铺却让人纵火烧了。 ...... 夜凉如水。 王小石盘腿坐在屋顶打坐,那方白愁飞也离得不远,正坐在石桌边喝水。 看他衣衫单薄,白愁飞出声道:“穿这么少小心着凉,咱们现在可没钱去看病,总不能全靠花繁。” 睁开眼,王小石叹息一声,“哎,大白,你说我们现在在京城的生活也太难了吧,这住房难,看病难,挣个钱更难,我就想着挣两个钱给你买一支笔吧,都不容易。” 闻言白愁飞眼中也掠过一丝怅然,却还是劝慰道:“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走水的事,你也别在意,天干物燥,掌柜的应该也能挺过来。” 却见王小石摇了摇头,“不,是我连累了掌柜的。” 白愁飞倏然抬头。 王小石一手搭在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