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吹得他乌黑的发丝飞舞,雪色衣袂飘飘,却难凉他心头此时涌动的滚烫。 白愁飞笑着,绕到另一方,从这里,可以看向曲府的方向,因为相隔甚远,只得见依稀漆黑的瓦顶。 此处楼高数仗,仿佛手可摘星辰,汴梁繁华尽收眼底,到真同那云巅一般,可惜无患不能与他一同赏景。 ...... 六分半堂。 湖边临水的亭间,一席素色衣衫的美人,正悠然抚琴,就见送茶的小丫鬟匆匆跑来。 雷纯停下抚琴的动作,问:“怎么急急忙忙的?” 小丫鬟很是活泼,故作神秘:“嗯,怕茶亮凉了。” “不说真话,可是要张嘴咯。”雷纯含笑逗她。 小丫鬟:“真话呀,小姐也是想听的,就是啊,我早上打听到,这个王公子和白公子,今日早晨从曲府一路去了金风细雨楼。” 雷纯:“你这打听得够仔细的呀,倒像是你在二人跟前似的。” 小丫鬟:“嘿嘿,我也是听人说的。” 雷纯一笑:“也好,总算如愿以偿了,你帮我写封帖子送到金风细雨楼,交给温柔,然后再去定凤麟阁,今晚我要在那宴请他们。” 小丫鬟一愣:“这么隆重啊?小姐可真是看重此二人。” 雷纯又道:“哦,对了,别留我本名。” “知道啦!” ...... 曲府。 郝从心一路从外匆匆进了书房,见曲无患在岸边翻阅书信,将手里的画卷递过去:“殿下,这是白公子托人送来的。” 埋头在书信里的曲无患抬头,伸手接过来:“画?” 她一打开画卷,就见那宣纸上绘出的一副繁华盛景:“这是,京城?” 郝从心朝她挤眉弄眼:“听闻今日白公子上任金风细雨楼副楼主一职,去了那白楼顶的静室,想必这便是那白楼静室远眺的风光。” 曲无患眼底浮出几分笑意。 郝从心心底啧了一声。 这白公子怎么这么会啊! 就是可惜他郝从心画技拙劣,学都学不了,改日一定要跟白公子请教一番,将来若有心仪之人,他也能得偿所愿。 曲无患看了一阵画,就将之卷起:“你去将画收好。” 郝从心颔首:“对了,殿下,今晨那人还未有消息,不过盯燕陈安的暗卫来报,燕陈安今晨失踪过一段时间。” 曲无患眼神幽暗:“此人逃窜之时,并不多慌乱,似是对府上了解不浅,这燕陈安......” 郝从心一惊:“这燕陈安多年一直跟随殿下驻留西北,就算回京也没入过府上几次,他......他莫不是一直盯着府上?” 却见曲无患摇头:“府上机关未被触动,机密不曾有人碰过。” 恍然间,郝从心想起前几年曲无患无故失踪的少许贴身物品,当时就背后发毛了。 难道是...... 这燕陈安不会脑子有毛病吧? 娘喂,有变态啊! 郝从心:“哦对了,殿下,雷纯邀约温姑娘他们今夜凤麟阁一聚,问你去不去,殿下,许久未回京城,臣想凤麟阁的肘子了,您看?” 一说起吃,郝从心马上就把正事从脑子里拉出去了。 “孤缺你这一顿肘子了?想吃自己得空一个人吃去。” 郝从心弱弱地讪笑:“想想当初咱们刚来此界时,不过两个小乞丐,又赶上那方地界干旱,贪官不作为,地里的田鼠都让人抓干净了,一路逃荒又是啃树皮又是吃草根的,就差没吃/人了,咱们两个小孩还得防着被成群的难民抓了进锅里,这蚊子再小也是肉,那不白吃的更香吗?” “瞧你这点出息!”曲无患一顿,手里的书简下一秒就落到了郝从心怀里,“你是不是忘了今夜还要去淮南馆看货。” 郝从心顿时苦着脸:“啊!臣还真忘了!” 曲无患摇了摇头:“罢了,你去赴约罢,此事孤一人去便是。” 郝从心顿时兴高采烈:“殿下英明!殿下你放心,臣一定跟白公子好好介绍京城美食,让白公子感受一下京城真正的美好!” 曲无患:“......”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