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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你是特意为了我才留这个口子吗?是想让我籍此逃命苟活,还是想让我出去搬救兵?如此一来,我能活着,而云家军主力折损,魔地大胜。于私于公,就都称了你的心思。

但你算岔了。我要的从来不是这般活的。而是要你们全军倾覆,要边界两座城池的权柄,还有袭束王朝元气大伤,你的主子们再难翻风浪,我要从此以后,仙界千年百年的太平。

所以叶孤城,这一回,是你输了。

-

战局迅速变幻。

高崖之上,袭束渊开始骂人了。

而妄湮却依旧冷面不言,场中那团烈火映在眼睛里,在视野中灼出一块黑色的烙印。云家军已经冲破了包围,军阵摆开了,两方厮杀正酣,而魔军因被打了措手不及而略处下风。

不多时,西面的天边压过一层沉重的黑云,天灾一样朝主战场袭来。最前方那个一身白衣的影子,正是云翳,他赤红着眼,带着满身死气,恍若入魔的杀神步步逼近。

魔军这边,撤退的战鼓狂响,袭束浞在一片兵荒马乱里,率着余下的精锐拼命后撤。

喧嚣嘶喊中,妄湮忽然转过头,凉飕飕地看着自己的主君暴跳如雷,像在看一只发疯的猴子。

而后平静道:“你输了。”无论往日或者今时,真实或者幻境,他都身在这场战役之外,袭束王家的战场,是胜是败,死了多少人,都和他没有半点干系。

“你说什么?”袭束渊一双大眼此时因震惊和暴怒,瞪得像铜铃。他那忠心耿耿的少陵君妄湮,在说些什么?

“我是说。”妄湮冷着调子,耐心却很足,把此后要发生的事,桩桩件件历数给这个幻影魔主听,“此战之后,你就彻底输了。云翳死了妹妹,整个人都杀疯了。你的主力军几乎全被他打没了。两座边城也统统落入敌手,到现在还没收回来呢。魔地元气大伤,不得不跟天帝签了五百年议和文书。啊还有,云家人在后面的战场上杀了你两个侄子,一个儿子。至于袭束浞,要不是他跑得快,也差点丢了小命。但他的妻儿与门客就没那么幸运了,川傕把他的府邸屠尽了。”

“你在放什么狗屁?”袭束渊指着妄湮就骂,可心里分明已经信了,因为他的眼中,不安开始盖过了愤怒。

妄湮笑了笑,自顾自往下说,语气却变得乖戾起来:“然后呢,你却不够老实。五百年未到,起兵的心思又痒了。不过主君呀,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吗?你很快便会知道了,袭束世家的王位,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随着他阴恻恻的声线,背后忽而狂风大作,黑云压顶。整个天幕都翻滚着黑龙的暴虐。

云翳下场了。

而在脚下的厮杀之外,在已经安稳下的西面的天边,有个猩红的影子一闪而过,没有人发觉。

除了妄湮,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他都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夺目的影子。

于是他甩甩袖口,仿佛想起了什么趣事一般嗤笑一声。他感知着身后微不可闻的气息越来越近,才终于对着呆若木鸡的袭束魔主说了此番回来的最后一句话。

“还有一个好玩的事儿,那天呀,堂堂魔主,差点被一个小姑娘砍了,多亏我替你挡刀。不过这回,你就自己受着吧。”

话音未落,云涯的刀风几乎擦着妄湮的肩膀劈砍过来,这一下他曾亲自接下过,自然知晓,那可是卯足了劲,一心要取对方性命的。

“老不死的狗东西,要你给我姐偿命。”

小姑娘咬牙切齿的叫骂,惹弯了妄湮的唇角,但此时他的心思却不在眼下这假的幻影中。他舒展着肩臂,从高崖之上飞荡而下,向战场中心掠去。

有些事,第一次经历,往往会陷入自身心境而难察其微末之真。这第二回,他不会再漏过了。

承雩。

你不是就在后方督战吗?

这个时辰了,云翳都杀开了,你又在哪里呢?

-

我们说回伞外。

等妄湮从这方幻境里出来,天已经破晓。

推开门,就看见外面静静等着的叶孤城。

他转了转手里的伞,兀自说了一句“老叶啊,可真有意思,这个伞它原来没有坏。”

“什么?”叶孤城不懂。

“你在这等着,我要上一趟九重天阙。”

妄湮也不解释,留了这么一句话便走。

他前脚刚去,蛰伏了一夜的折丹也鬼鬼祟祟推门出来了。

他困得要死却兴奋地一刻不敢睡,此时贼眉鼠眼,避开叶孤城的注意,脚底抹油一般出了驿馆,朝归墟神宫飞驰而去。

得赶紧离开那魔头的眼线,快点办完归墟的差事,而后将昨日听来的墙角,回禀给君上。君上对花灼那狐狸一向上心,说不定这回能讨个大功。

这么一想,再联系到来日自己扬眉吐气的光景,折丹从头到脚都透着轻快。彼时他只想着要当一个尽职尽责的耳报神,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

与此同时,花灼也连夜从驿馆赶回了中山神庙。

他到时,天都大亮了。

桃屋正在扫院子,前几日忙活大朝会,家中无人,他就到熏池那边过年,今早才回的。

饭桌上扣着几个碗,是给狐狸留的早膳。

看此光景,咏夜必然是醒了的。

花灼便没理那些吃食,直接进了屋。咏夜果然在书斋坐着。

看的是整个中山的地图,还有往生伞中抄来的有关飞廉的线索。桌上散落着不少籍册,想来是在此翻查许久了。

听见响动,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就又复回到案牍之上。瞧着很忙的样子。

狐狸三两步就到了身后,他单手撑在椅背上,往前探下身子去看桌上的纸张。犹抱琵琶半遮面,直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可他偏又守着逾矩的边沿,做足了安分姿态,束手束脚,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到,但咏夜却觉得,身后之人衣袖间清冽的草木气,正夹杂着外面带的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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