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的活儿很累
其他人,有意思极了。 “我记得你今天需要去送货?”她顺着楼砚昨日的话接下去。 嗯?对对对,楼砚想到了今日的庆功宴。 “今日会比较热闹,雇主给我们安排了好地方,犒劳我们这段日子运货辛苦。” “你今日会去?” “嗯,你也去,我们一起去。”楼砚安抚道,“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宴会上,汗王医师也会到场,届时可以给宁安瞧瞧,弄个方子给她调理调理。 这么一想,楼砚就觉得自己有担不完的心,一会害怕宁安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一会儿害怕宁安厌食晕倒。 他收紧了一点虚放在宁安腰边的手臂,警惕着宁安的状态。 昨日宁安由于泡得太久,差点晕过去,若不是楼砚及时抱住她,只怕她下巴上要磕出个血窟窿来。 宁安可太轻了,楼砚一只手就能将她从水里托起来。 清波荡漾,热气蒸腾。 想到昨日情急之下手上的滑腻之感,楼砚就觉得自己气血翻涌。 阿母说过,对待女孩子,是要尊重和关心的。楼砚认为自己起了色心,便是对宁安不好,他不想不好,于是这会儿又万分理智地,努力去打消散脑海中浮现的缱绻画面。 嗯,这必然是渡劫应该经历的考验,楼砚想。 反观楼砚身前的宁安,坐在马上清冷淡然。原本一股子冷气,在见过宁薇后,多了股道不明的煞气出来,或许是因着楼砚存在,她整个人有了血肉,不再像是多日前躲在芦苇荡中的活死人一样了。 这种转变是非常可怕的,宁安琢磨着。 有风拂过,带来了楼砚身上草木香气,不同于汉人的香兰木桂,那味道是草原上燃烧的篝火木屑,啪啦啪啦地响着,略过宁安的鼻子,往她的心里钻。 “楼砚,”宁安开口。 “嗯?” “我觉着你马驾得好。”人也挺好。 “当然。”楼砚不知晓听出宁安话里的意思没有,浑然不觉自己有多自信。 “我多年当马夫的经验,并不是吹的。”楼砚有些自得,说完这话却猛然想起,红月场内,宁安好似知晓了他杀人的事情。 他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我看你那个姐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一介马夫,她还要栽赃我杀人。”就让别人来当冤大头吧,我楼砚可不喜欢打打杀杀。 “可不是,她就是这样子一个人,激动起来就胡言乱语。”宁安给楼砚垫好台阶下。 胡言乱语的不只是宁薇,还有她跟楼砚。 “就是就是。” 打闹的欢语在战后的临霄出现得突兀,透过微掩的车帘传入车座内闭目养神之人的耳里。 邵慕寻觉得那女子的声音,与宁安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但宁安不会这般说话的。 温润的男子回忆起幼年美好的时光来,扎着碧螺髻的宁安冬日抱着手炉,静静地在门廊处等着他到来,拘谨又文静。一声不咸不淡的“邵哥哥”,就将七八岁的邵慕寻吃得死死的,再难逃脱。 是他来迟了,邵慕寻悔恨不已。 若是他几年前游学回来时,不被人蒙骗,宁安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他怀中装着宁安的血书,展开来,只有“邵哥哥,救我”五个字。 邵慕寻死死攥住腰间玉佩,他不敢想宁安过了些什么日子。 他只想快点见到她,带她离开,回到江北去。 让宁安将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去做他的新娘。 收了一千两银子的老鸨带着邵慕寻来到了柴房。 女子趴在地上,见不着脸,衣衫褴褛,破败不堪。细细窄窄的脚未着鞋袜,右小腿处被人割裂,挑断了脚经,此刻还在涓涓流血。 “宁安!”